双方相约落霞山离城，前者劝说江心月放弃生死状，点到为止，后者则是希望双方打得越激烈越好。

于是，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段嫣和江心月这场私下协定的生死之战，意外变得人尽皆知。

虽然比不上琼花会和西行山仙府的引来那么多围观，但也足以吸引好事者围观。

一时间，落霞山脚下的离城也分外热闹。

对于江心月来说，无论来多少人，自己和段嫣一战无可避免。

自昔日和折花郎谈天后，他一心希望试试那男段嫣的深浅，都快成了心魔。

若没有这背水一战，心魔难除。

所以无论谁来，他都不会放弃。

眼看，段嫣和江心月一战已经成为定局，合欢派诸位道君也没了办法，大佬们一商议，干脆决定开门迎客。

人来得越多，江心月的顾虑应该就会越大，众目睽睽之下，若有人阻拦，他总不好意思真的把师侄给宰了。

想想也是悲哀，合欢派数百年攒人品，出了一个惊才绝艳的倾城公子，现在却要时时刻刻担心那小子嗝屁。

真是的，年轻人，那么意气用事做什么？！天枢之主都找上门了，不认输就罢了，还跟人家签生死状？

你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这些做师伯的，如何向你师父交代？！

合欢派的道君们，一个个愁得多了两根银丝，少了三天床戏。

无论合欢大佬们如何担心，如何祈祷时间过得慢一点，江心月和段嫣约定单挑的日期还是到了。

段嫣不愿意打扰自己师父闭关，又担心自己和江心月的灵气误伤无辜的同门。

所以特意提出，将约战地点，转移到落霞山的以北的一座荒山。

那里也是合欢派势力范围之内，但是因为山上没有灵气，修真者通常都不会去那里。

加上荒山杂草丛生，土质不佳，并无村民在这片山林里生活，误伤也就无从谈起。

这日，段嫣如往常一样，收起九品莲座，给令狐白布置功课，喂瑶光和赳赳吃东西。

做完这一切后，方慢悠悠踏出小院。

此时，庭院的篱笆外，已是黑压压的人潮。

合欢派几乎倾派出动，所有能来的弟子，都聚集在段嫣的院落外。

不少爱慕段嫣的女弟子，红着眼眶，痴痴地看着段嫣——

“段郎，认输吧。”

“段郎，不要赴约。”

“段师弟，不要去了。”

……

就连最不喜欢段嫣的几个同门，也不赞成地看着他。

乘鹤门卫谦和素来讨厌段嫣，两人积怨已久，按理来说，段嫣倒楣，卫谦和是最开心的，可偏偏他的表情最为复杂。

“段师弟……”

卫谦和张张嘴，其实想说，你还是别去了。

但一想到自己和段嫣的关系并没有那么亲密，又将想说的话咽下去。

真是的，自己关心这家伙做什么呢？

段嫣平静地看着或关心，或难过，或绝望地同门，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