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可以开始了吗?”画面一转,出现了罗拔阴沉沉的脸,他有着一只形状怪异突兀的鹰钩鼻,眼角稍微下坠,竟然是标准的三角蛇眼。
“开始吧!”铁娜低声下令。
悬垂到池底的钢索总共有五条,所以第一批降下去的士兵有五名。
高空滑降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做起来肯定得心应手,下降最快的一名士兵只用了三秒钟便已经落地,迅速解开了腰间的不锈钢连接扣,奔向池底中央的石台。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有出位显眼的机会,特别是在这种为国家出力的巨大荣誉面前。所以,这名士兵的心情可以理解,不过他忘了这是在诡异的金字塔底下,任何意外都可能发生。
距离那石台还有五步时,那人陡然蹿跳起来,半空中伸出双臂,向石台侧面一按,看他的样子,似乎是要借这一按之力,凌空翻身,跃上石台。
三层石台层层叠加起来,总的高度约为六米。
他的身手的确够矫健,这种空中翻身飞腾的动作要点全在双臂发力的这一按上。铁娜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低声叫着:“好!好身手!”
可惜,那人的一按,不知怎么便落了空,身子重重地撞在石台侧面,向地面上直摔下去。
铁娜“啊”了一声,神情一凛,情不自禁地站起来叫着:“把镜头拉近,看那石台!”
她是向着对讲机说的,墓穴里操控摄像机的工人立刻将镜头拉近。
石台的结构,下面的两层,依次比顶层宽出约半米,像个巨大的三层台阶一样。石台表面,同样雕刻着象形文字、壁画,只是没有被绘上血红的符咒而已。
“罗拔,派更多人下去,似乎有些古怪!”
第二批人又迅速进入了池子,第一个接近石台的士兵脸朝下趴着,身子直挺挺地伸展着,已经晕了过去。
会合后的九个人小心翼翼地向前挪步,再不敢轻举妄动。
“那一个摔下来的,是这个小组的组长,身手最好。”铁娜喟叹着解释,方才那一幕,那人的手明明已经接触到石台了,怎么会突然失手呢?
我踱到负责监视全场的显示屏前,画面平缓地移动着,将所有墓室里的情况全部收入眼底。
被驱赶到一边的谷野和詹姆斯并没有表现出巨大的愤怒,相反的,他们两个的眼神竟然有惊人的一致,都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嘲弄,仿佛坠下池底的士兵,都将变成有去无回的诱饵一样。
“铁娜将军,能否告诉我,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
在几乎可以预见的危机面前,那九名士兵的命运到底如何——我明白,在铁娜这样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面前,别说是九个人,就算是九十、九百、九千个人的性命,都不过是一捧蚂蚁而已。
古语说,一将成名万骨枯,所有成名千古的大将军背后,都是堆积如山的士兵的尸骨。
“不知道。”铁娜的脸渐渐转成铁青色。
画面里,谷野与詹姆斯隔着池沿十几步远,伸长脖子费力地向池底望着。正是明白即将出现的巨大危险,他们才会心甘情愿地退后,把最靠近池边的观察位置让给毫无察觉的士兵和工人们。
九名士兵列成战斗方阵,半步半步地向前挪动,终于到了石台边。
对讲机里传来罗拔的大声命令:“搭人梯上台,取宝石上来。”
这些平日做起来得心应手的动作,此刻施展起来,九个人都变得生涩缓慢,仿佛每个人都在战战兢兢的颤慄之中。
“拉近镜头,看看那石台顶上。”铁娜说的,也正是我要说的。
镜头拉近后,我越发能确信,木乃伊躺着的地方,就是从前发现藤迦的那只玉棺。只不过木乃伊的身体非常庞大,几乎是藤迦的两倍,才会出现无法完全放入凹槽里的情况。
平台的表面是没有任何文字和图案的,只呈现出一片古怪的灰白色。在这里,我没找到那块可以盖住凹槽的透明玉板,更无法解释这木乃伊是怎么突然出现的。
木乃伊的身体,被严严实实地裹在那种土灰色的粗布里,缠得非常紧,像是高手包扎出来的奇形怪状的粽子。它的长度约摸有一百八十厘米还多,可见生前必定是个极其高大的男人。
铁娜突然自言自语:“这么庞大的木乃伊,似乎……似乎还没见过呢?”
做为埃及人,她自小必定见过无数具木乃伊,也能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了。
同时,我也发现了一个古怪的疑点,那些包裹木乃伊的裹尸布,看上去非常新,并没有腐烂、朽化的痕迹。
这是最不可思议的,询问任何一个金字塔盗墓者或者是木乃伊研究专家,他们都会告诉你:“木乃伊的裹尸布经过几千年的虫蛀、风化、细菌侵蚀之后,无论是色泽还是质地,无一例外都将腐朽老化,变得脆弱不堪。”
埃及人的防腐技术再高明,又怎么能抗拒得了地球上几千年岁月的慢慢煎熬侵蚀?
所以,任何情况下,都不可能出现“非常新的裹尸布”这种现象。
同样,铁娜的发现也很重要——据可靠的历史考证,古埃及人的身高要比现代非洲人普遍低一些,成年男人的身高平均为一百六十五厘米左右,并且由于疾病和营养不良,他们的身体都不会太肥胖。等到挖空内脏制成木乃伊后,每具木乃伊最长不会超过一百六十厘米。
现在看来,这具木乃伊有太多疑点。最根本的一点,如果石台表面就是我曾经看到过的囚禁藤迦的玉棺,那么这木乃伊又是从何而来的?
归根结底,除了“外星人、四维空间、虫洞、时空穿梭”之类的理论之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科学理论能解释这件事。
九名士兵在放着“月神之眼”的石台那一侧搭起了四层人墙,最上面的一个人把手抠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