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个相隔不到十步距离,没料到他扑向张百森的身子蓦然一转,十指如钩,划向我的咽喉,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猛禽。
他想得很对,杀了我,邵黑就无人可以传递异能,也就只有拼尽全力活下去,他们兄弟也就度过了目前的拆分危机。
我的对面,站的是后背紧贴门扇的大亨,脸上带着洞察一切又傲视一切的淡淡冷笑。他的这种表情,曾无数次见诸于各大媒体头版、主流财富杂志封面,还有最近几期的《福布斯》杂志、《世界首富高尔夫》杂志年度风流人物都以他为采访对象。
这副笑容,已经成了大亨的金字招牌,令全球各种肤色的美女为之疯狂。
明知道他不是在笑我,但我胸膛里怒气勃发,渴望一股脑地迸发出来,右手一抬,急速施展“金丝缠腕手”加“小擒拿手”,瞬间锁住了邵白的双臂。我把邵白当作了大亨,把对大亨、对关宝铃的火气发泄在他身上。
“喀喀、咔嚓”两声,邵白的左腕、右肘同时断裂,我的手掌势如破竹地冲向他的胸膛,半途变掌为拳,用的是开封“太祖长拳”里的一招“冲天炮”,变化少,力量足,只想一拳将他打飞出去。
在埃及沙漠时,我最关注的目标是大哥杨天留下来的笔记本,虽然生命中不停地有女孩子出现,苏伦、藤迦、铁娜、唐心……但她们都不会影响到我的思想,始终如一地专注于神秘事件的探索。但是这次的北海道之行,遇到关宝铃后,思想深处除了大哥杨天,又掺杂进了她的影子,并且时刻爱恨交织,不能有丝毫的平静。
她的举止变化,直接影响到我的行动,并且次次相同。原先可以顺利友好交往的大亨,因为有关宝铃的存在,几乎成了我心尖上的一根刺。
“风,手下留情——”
张百森的劈空掌力绵绵不绝地杀到,龙卷风一样扯住我的右拳,给了邵白翻滚撤退的机会,撞翻了桌子之后,后背直撞在墙角,发出沉闷的“噗通”一声。
大亨面不改色,向我瞟了一眼,微微扬了扬下巴:“老张,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勒索案的事,谁能最先提出建设性的意见,会得到一笔巨额奖金,大家务必努力好了,我绝不食言。”他屈指弹了一下袖口,仿佛邵白的凌空跌落掀起了尘土,弄脏了他的西装一样,然后开门走了出去。
“风,世事无常,聚散如萍,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在洞察世情的张百森面前,我掩藏不住自己的心事。
邵白呻吟着站起来,双臂无力地垂着,死死地瞪着我。
“哥……哥,你过来……”邵黑低声叫着。
邵白的目光转移到邵黑脸上,表情异样复杂,两腮的咀嚼肌急促颤抖着,忽然转身,向门外走去。
我渴望得到邵家历代相传的异能,但如果非要因此而让他们兄弟送命,那就绝不可能进行下去了。
“已经晚了,风……如果我不把自身功力挪移给你,你又怎么可能突破遥感的界限,到达另外的幻境?只可惜,哥……他违背祖训,这次肯定让列祖列宗在天之灵失望了……”他的掌心蓦的灼热起来,仿佛有股炽热的岩浆要喷溅出来,直钻入我的手心里。
“别怕……这是我修炼半生后的思想之核,或者当你遇到一个心有灵犀的绘图高手时,也能发挥出‘传心术’的一部分。宿命天定,事在人为,希望你有一个幸运的未来……未来……”
灼热的感觉消失了,像是一只焰火射尽的礼花,空留余温。
张百森松开手,任由邵黑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
“风,他死了,中国的异能界又少了一位高手,真是可惜……”张百森长叹。
邵黑的脸刹那间重新恢复了原先的黑色,只是眼睛瞪大到极限,显然由于邵白违背了祖训,而令他死不瞑目。我替他合上眼皮,心情也很沉重。击伤邵白的那一招,并没达到痛快淋漓的境界,胸膛里仍旧硬硬地哽着,很不舒服。
“我了解邵白,他心里的善恶观念很淡泊,素来将古人‘杀身成仁舍生取义”斥为愚忠、愚孝。所以,想让他舍弃生命与异能,几乎是不可能的。”张百森扭动着自己的指骨,发出“啪啪”的响声。
我郁闷地应了一声:“我会通知寺里的僧人,炼化邵黑,骨灰暂时寄存在这里,有机会再送回大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