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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老虎出现,透明囚室

这条信息真的该让顾倾城一起来看才对,我相信越来越多的资料将会揭示方眼怪人的真实身份,并且这些资料记载中,确确实实地表明,正是由于“设坛祭天、天神降临”才导致了六国溃败、大秦一统的辉煌局面。所以,天神的作用绝对不容忽视。

红小鬼睡得很香,不时发出轻微的鼾声。

我轻轻走出门口,向顾倾城的帐篷走去,想邀她一起过来参详这些资料。方眼怪人是秦始皇的得力帮手,应该就是无数外星人其中之一,那么他在大秦统一后,继续留在地球上,并且把自己封闭进一个古怪的金蛋里,到底意图何为?不会只是功成身退、不留姓名这么简单吧?

第二座阿房宫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是秦始皇的本意?还是方眼怪人的索取?为什么又要建在无限幽深的地下,而不是依山傍水,像世所共知的骊山阿房宫一样?

“他们”改造出一个龙格女巫又是什么目的?难道大哥也曾与“他们”照过面、交过手……

我仰天长叹,忽然觉得人类的智慧真的是极其有限,在千丝万缕、看似相关的线索中,竟然无法缕出一条明晰的主线来,前路一片模糊,不知道哪里才是光明的顶点。

忽然,顾倾城的声音响起来:“卫叔,你觉得拿到‘碧血夜光蟾’的几率有多少?五毒教方面,会不会再念旧情,对何寄裳施以援手?还有,古寨方面可以投入战斗的力量究竟是个什么数字?”

我倏地停住脚步,匿伏在帐篷的阴影里。

卫叔低声咳嗽着:“小姐,一切都不确定,甚至连那件宝贝到底被何寄裳藏在何处都没有确切消息。我只能保证,顺利占领古寨,杀光一切反抗力量,然后再做打算,你看怎么样?”

顾倾城不满地冷笑:“那就算了,没有十足的把握,何必去招惹五毒教?再说,为了这点蝇头小利得罪风,绝对不合算。抵抗飞蛇毒素的血清,咱们共带了五箱,应该也能抵挡一阵了,对不对?”

她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烦躁不安,踱来踱去的影子映在帐篷上。

卫叔恭谨地弯腰站在一边,试探着问:“小姐,那样的话,咱们需不需要防范何寄裳尾随而来,唾手摘取咱们的探索成果?五毒教的人,一生与毒为伍,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顾倾城一声长叹:“成果?卫叔,到目前为止,咱们有什么成果而言吗?除去死掉了几个人之外?”

卫叔凑上去一步,声音压低了些:“小姐,你是不是怪我今天没有出手援救孙贵?”

远处山顶又传来凄厉的狼嗥,让我心里猛然一紧。孙贵遇险时,以卫叔的轻功身法应该能做出恰当的应急反应,就像他切掉洞外那枪手的食指一样。

在每一个危机猝降的场景里面,任何人都会有自己的特殊反应,绝不雷同。他那样的高手,绝不会一味带着人马后退,而拿不出一个有效的解决方案来,否则,怎么能压服这群江湖上桀骜不驯的雇佣兵?

顾倾城摇摇头:“我没有,哥哥曾经告诫过我,要无条件地相信你。”

她的声音逐渐冷淡起来,很显然在隐藏着内心的真实想法。

卫叔又咳嗽了一声:“孙贵的真实身份,是山东神枪会的人,而且是五服以内的直系弟子,一直在江湖上不明不白地漂着。同时,像他一样身份的,至少还有十几个人,零星分布在港岛、大陆、美国等黑道江湖上。我有理由相信,这些人是神枪会的大当家孙龙故意放出来的耳目,一遇到恰当的机会,立即发难,成为神枪会入侵其他派系的卧底和急先锋。他死了,咱们这支人马也就真的安全了,对不对?”

顾倾城昂着头,尖削的下巴高挑着,那种沉思的姿态像极了一朵独自开放在暗夜里的兰花,孤直且高昂。

卫叔的话令我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苦笑,孙龙的神枪会志向远大,觊觎的是整个天下江湖。在北海道枫割寺时,我与孙龙短暂的见面,已经能深深感受到他胸膛里蕴藏着的汹汹霸气。

争霸江湖,必定会带来更多的损失与杀戮,卫叔的借刀杀人计也足见阴损高明了。

我忽然发觉,明里看似他们是不辞辛苦、千里而来的帮手,实际上,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眼前这片幽深的大山里,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值得所有的人兴师动众?正如当时苏伦不顾我电话里的苦劝,一意孤行要进兰谷、天梯一样,她要寻找什么?

夜色越发昏暗起来,仰望峭壁千仞的远近高山,我的情绪正在渐渐变得消沉起来。假如一个团队不能够精诚团结,只是在这里尔虞我诈、相互内讧,最终结局,大概只会在外力的重压下化为齑粉,一无所得。

面对此时的困境,我开始想念与苏伦、萧可冷在一起的日子,甚至想起铁娜——那个大漠孤烟下不可一世的埃及女将军。毕竟,她们都是胸怀大志地要做大事业的人,都会顾全大局,先培育出果实再谈分配,哪能跟眼下的这群人一样,在果实八字没有一撇的时候,就已经在互相扯后腿、下黑手了。

苏伦,你到底去了哪里?我悄悄后退,走到营地边缘,把胸膛里的闷气狠狠地吐了出来。

如果一直在这里裹足不前,探索行动大概就得被迫中止了。一想到石柱下面那个神秘的世界,我的后背上便不自禁地冒出层层冷汗来。

“风先生,在想什么?”顾倾城的声音,在我侧后方五步之外悄然响起,依旧优雅温柔,但传入我耳朵里时,味道全部变了。

我转过身,盯着她朗星一样的眸子。

“怎么了?你的脸色那么难看?”她轻松地耸了耸肩膀,抬起双手,活动着自己修长白皙的十指。

当她施展出“以衣衫作琴弦”的功夫制伏那条三寸虫时,我曾极度震惊过,想不到表面上深沉淡定的她竟然身怀这种高深莫测的内力和琴艺。

“顾小姐,我在想,咱们是不是该中止这次行动了?要找的人不见踪影,反而一直都在损兵折将,并且那些石柱排成的阵势根本无法通过,再等下去,也是徒劳无功,对不对?”我以退为进,不再把自己的真心袒露给对方。

“风先生,你有没有听到什么?”顾倾城漆黑的眉惊艳地一挑,黑白分明的眸子悠然一转,泛出一个寓意复杂的微笑。

我平静地摇头:“没有。”

“我说的是那边——”她用下巴向南面点了点,眼角笑意更深。

我本以为她指的是我在帐篷外偷听的事,所以断然否决,现在一下子明白,她指的是山洞里传来的声音,又是那种若有若无的琴声。

“循着这些声音,至少能找到发声的工具、弹琴的人,我准备明天就依照这条思路进洞。古人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想得到一些,就得有冒险的勇气,你说呢?”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像是在问我,更像是自问。

我也有过同样的想法,不过现在一旦明白石柱下面藏着一个凶险无限的隐秘世界,立即就把原先不成熟的计划否定了。人死不能复生,孙贵已经为此付出了生命,我没有权力再让别人身处险境。

看不见的危险,永远比看得见的危险更令人忧惧。

“要我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找不回苏伦,这一辈子都再不会快乐了——”一刹那,苏伦的影像弹射在我脑海里,特别是在十三号别墅第一次见到她时,长发披拂、纤腰一握,定格在我记忆的银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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