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去找夏凡告白什么的，厉嘉正做的第一件事是去找米安报备。

更准确地说是找一个看上去靠谱的人出主意——但对方只是瞪了他一眼。米安是个好脾气的，厉嘉正虽然被他管得严严地，但还没见过他货真价实地生气。头一次见到他瞪眼的样子，厉嘉正被吓了一跳。

他小声问：“……你觉得，夏凡她……对我有意思没？”

“我管她对你有没有意思，你是个艺人！好好想想你谈恋爱会造成多大轰动！”米安说。

“你这是要我孤老终身吗！那我宁可不当什么艺人！”厉嘉正假装一副伤心的模样。

米安面无表情：“好啊，我回去查查你的违约金。”

厉嘉正闭了嘴。

违约金从来都是天价，按照厉嘉正估计他应该勉强付得起，不过付完了后估计自己就身无分文了。——不知道，如果到时候问夏凡，她肯不肯养自己，对方会怎么回答呢？

厉嘉正偷偷摸摸，发了条短信出去：“如果我哪天成了个穷光蛋，你会养我不？”

“男神，你粉丝无数，轮得到我？”对面回得慢到让他心急，得到的答案也不是那么令人满意。厉嘉正不高兴。

米安喝问：“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我们可以地下情啊！”他也没管米安之前在说什么，接了一句，然后光明正大地低下头去，一点也不怕米安看见他在发短信。

米安哼了一声：“刚刚还问我你不确定夏凡对你的意思，这就贴上去了？——你就不怕她拒绝你？”

“……”厉嘉正冷了脸下来，不说话。

米安继续作最坏的假设：“不止是拒绝你。——万一她玩弄你的真心呢？”

“……你不是调查过了么？”厉嘉正问。

“我查的是她有没有接触过什么人，会不会要对你做什么，没查过她心里在想什么。”米安说。

“……那算我自找的！”厉嘉正下定了决心。

他蹿到夏凡的教室——课程已接近尾声，训练正在抓紧进行，远远地他就能听见夏凡扯着嗓子在嘶吼着台词，背景音是老师不满的咆哮。厉嘉正冲了进去，把门一把推开，撞了两把椅子来到夏凡面前，抓起她的手：“喂……我喜欢你！”

老师愣了，夏凡愣了，追在身后的米安愣了。厉嘉正壮着胆子嚎完这一句，察觉到气氛哪里不对，左右瞥看，小心肝砰砰跳。

“哟，这练对手戏呢？”查导背着手站在门口看戏，“小夏你怎么不接词？”

厉嘉正猛然间想起来……台词本里也有这么一句。

他很想咬断自己的舌头，说什么不好！非要用剧本中男主的话！

夏凡则是一头雾水：“……查导，你安排好的？叫这家伙突然冲进来背一句台词然后考验我的反应能力？”

“我哪有这么无聊！”查导瞪眼。

夏凡又扫了一眼厉嘉正，眼底里明明白白地写着“你真无聊”。

厉嘉正就怂了。

眼前有个不怎么熟悉的老师在，厉嘉正也不好说些什么，壮起的胆子都不见了，他摸了摸鼻子，嘴硬：“我就找找感觉，不行？”

“算一算还有几天就要开拍了，你们两个的确得好好找找感觉了。”查导点点头，说。

夏凡“哦”了一声，伸手捞过丢在一旁的剧本来，翻着：“要不然咱们对对戏……？随便找一段吧。”

厉嘉正稀里糊涂地跟夏凡对起了戏，等到这一整天的练习结束了，回到家里，他才懊恼地窝在沙发里，好像自己搞砸了啊。在那个情景之下哪怕是久经菲林洗礼的自己竟然在用指头都数的清的几个人面前紧张了起来，厉嘉正十分鄙视自己。

要不然……换游戏里表白？

这么想着，厉嘉正悄悄上了游戏，先是确定好了米安的花弄景不在，然后对着好友列表思索了一番谁能帮自己出主意表白该怎么进行才好。pass掉了因为米安才认识的那群pve，pass掉了莫小薇这个不靠谱的家伙，pass掉了自己的代练，厉嘉正在少数的那几个名字里转来转去，最后选中了一个喵姐。

是那天夏凡开着她的唐花瑶在扬州卖追命的时候和她一起的喵姐。

“少侠，我这里有宠物可以卖真橙之心，要不要来一发？”喵姐问，“炸99个，火烧扬州！”

“略恶俗啊。”厉嘉正评判。

“哪有哪有，排场够大！——不行的话，海誓山盟？无间长情？其实，表白的话，还是真橙之心比较好啦。”

“……好！”厉嘉正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