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不做声的柴焕英冷冷地说:“好人?那我们算什么?我们可能连人都不算。你们最近有没有这种感觉——每天需求的氧气越来越多,一走神就想到了任务,这说明什么?我们还是被十年前的诅咒控制着。如果我们不杀人,那我们都得死。再说,你们不必担心会不会杀错目标,刚才国庆不是也说了,那人有先见之明,知道商厦对面迟早会建造体育馆。因此商厦才会对原本是山的新街道开一个出口。那就说明,明天按照时间出现在出口的人,必定只有一个,那个就是目标无疑。”
练金阳沉寂了一会儿,说:“就算目标没有错,我们又怎么知道对方是不是坏人,是不是该杀?我们杀了他真的就能拯救世界吗?‘那个人’连给我们一点调查的余地都没有,只给了这样片面的资料,就决定了我们的人生!”
国庆想了想说:“金阳,别想太多。‘那个人’已经死了,他怎么会用自己的死做代价要我们杀害一个十年之后跟他毫不相干的人?我相信一定有他的道理。你们大家都应该有印象,那个人像坏人吗?我还是相信他的。”
韩早起身把地图铺在桌上:“好,大家看这张图,明天我们四个,分别守在大桥两侧,然后……”
次日晚五点多钟,四个人分别乘坐出租车来到惠源街。惠源街是烟州市最繁华的街区之一,大厦林立,晚间灯火齐明,如置白昼。这条街甚至整座城市的立体图都存在脑海中,会按照需要自动缩小或者放大比例。不知道其他人感觉如何,练金阳体内周期性的阵痛使他热血沸腾,每一次使用能力时他都有这种体会,而这一次却在即将到来的行动之前便发作了,也许这就是当年的诅咒给自己的最后警告:如果不全力以赴地完成任务,生命就会被这种阵痛终结。
练金阳看了看表,已经是五点五十分了,调试了一下眼睛的焦距,使其如同望远镜一般更加清晰地观察着每个进进出出的人。蓦地,他的眼睛瞄到三楼的窗户,居然看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穿着很职业化的黑色西装,秀丽的脸上架着一副眼镜!
“小琪?”练金阳心脏开始难以抑制地狂跳,“她不是有重要事情吗?她来干什么?”事出突然,他本来心无旁骛,摩拳擦掌正准备放开手大干一场,可黎琪却突然出人意料地出现在现场,只剩下三分钟了,万一动起手来伤到她,自己会内疚一辈子。他决心已定,猛地从立交桥上跑下,直冲入商场的出口。
韩早看到他突然疯了一般跑进振华商厦,连忙打手机问道:“金阳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进去了?我们不是说好在外面等吗?”
练金阳心慌意乱地编谎:“咱们谁都能看到360度的周角,你们三个人留下监视就足够了,我突然看到一件漂亮衣服……”
“都什么时候了?”韩早忿忿地喊,可电话已经关掉了。国庆和柴焕英跑到韩早面前问:“怎么了?”
韩早无奈地摇摇头:“没什么,我听说他最近交了个女朋友,就是那天被国庆救下来的那个,可能是想给她买衣服,他也不想想我们谈恋爱根本没有意义。好了,你俩快回到原先的位置,咱们继续监视!”
练金阳不停地拨开前面的人群,疯了一般踩着电梯上了二楼,来回察看。他只能感受到同类的准确位置,却难以对普通人进行定位。他尽可能地使自己镇定下来,侧耳聆听,收集来自身边几百平方米内的声音讯息,打算捕捉到黎琪。然而耳边却是诸多杂音,他本打算放弃,却陡然发现几句年轻姑娘的对话:
“你听说了吗?对面工人体育馆今晚六点整有重大科学发明的新闻发布会!听说有人发明什么能大量制造氧气,绿化空气的机器!”
“这也太玄了吧?氧气能那么容易制造出来?”
“你别不信,我也听说了,发明家还是个女的,今年也就是二十六岁,听说还是个博士呢!”
“这没什么奇怪的,现在搞高科技的和挣大钱的年轻人越来越多了,往后的世界就是年轻人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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