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一个穿背带裤的大胖子义愤填膺地问,“你妈妈不让我们多吃,可你就能随便拿,这是什么道理?难不成你是警长就能以权谋私?在这个非常时期,这种行为尤其可耻!”
“我没有以权谋私,”方恬义正词严地据理力争,“我们警署还有好几个人在挨饿,大家都是一个镇子的,给他们带点吃的有错吗?”
“我们本来就很多人了,食物已经不够分了,谁还邀请你们来了吗?食物究竟怎么分配,应该投票决定才是!”那人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很漂亮,愈发得意洋洋。显然大家都倾向于他这种说法,要是投票的话,结果虽然公正,却并不正确。
方母开口了:“这里的食物储备很丰富,足够我们三十个人吃上三个多月,可镇上还有好多人家被困,哪家不需要吃的呢?你们只不过是偶尔进入超市躲避罢了,少数人又有什么权力占据食物却不分配给所有人呢?”
“别跟我扯大道理,反正你别想,”那大胖子狂妄地说,“你女儿不是警察吗?不是有枪吗?有本事一枪打死我呀?但是想要从这里带走一粒饼干渣,伙计们,你们答应不?”
他的话引起了最少二十人的齐声附和,形势变得愈发严峻复杂了。
正当大家纠缠不休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伴随着众多熟悉的声音,发出绝望的嚎叫。当滕跃判断出那居然是警署内发出的,外面又是一阵房屋被冲撞坍塌的声响,在寂寥无人的雪天中显得格外瘆人。
方恬听出那是几位警官和邓肯、格拉利斯以及老马库斯濒死的呼喊,心里蓦然一阵剧痛,端着长枪就要冲出去,滕跃骤然一扑,死命将她抱住。方恬丧父之痛如同刀割,本来就心如死灰,毫不犹豫,啪啦啪啦连续抽了滕跃五六个耳光,滕跃先是一愣,随后很坦然地受着。方恬在警校练过擒拿,到美国也学过一阵业余跆拳道,手劲不小,滕跃的鼻子被砸出了血,暖暖地淌到人中,顺进嘴巴里,一阵咸涩。方恬哭着喊:“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混蛋!……”滕跃慢慢试着抱住她,她居然也没有反抗。
滕跃喃喃地说:“我会保护你的……我要和你同生共死……”
方母看在眼里,隐隐有种赞许和宽慰。
其余人却不那么镇定,本来很嚣张的大胖子战战兢兢地问:“刚才……刚才那是什么……?警署再小也是栋两层房子,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