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翔愣了愣,见田志立用坚毅且带有深深仇恨的眼神示意自己,明白自己的决定也许占有相当的分量,便望向杨兆林,在他看来,有着强烈传统道德和原则约束的杨警官是唯一的阻挠,而这时的杨兆林也心怀不忿,不想替卓芷筠说什么了。铁翔见大局已定,忍住了转守为攻翻牌的狂喜,用目光肆虐地望着卓芷筠的脸,指望用这段慢慢的眼神移动来折磨卓芷筠,其实他总是爱赌气,这时只要卓芷筠继续哭喊并表示要痛改前非,那么即使他明白卓芷筠本质上绝不会被自己控制住,更不会嫁给自己老老实实过一辈子,可也是愿意放她一马的。但卓芷筠泪光闪闪的美瞳内忽然闪过一丝浓郁刻骨的杀气,被虽然洞察力不强但始终心存疑窦的铁翔敏锐地捕捉个正着,这让铁翔心里彻底寒冷,他甚至从这个隐藏的神情中看到了卓芷筠的心,那一刻,也许她想杀掉全车的人。这反而坚定了铁翔的信念,铁翔点点头:“我和志立都同意,全体投票,并且我们俩都希望她马上下车,况且车还是我的车呢。”
说罢,他和田志立都望向杨兆林。杨兆林有些狼狈,他在第一线冲杀绝对没问题,是个响当当的汉子,可遇到这种事他就皱眉头,他实在不愿参与集体对某一个个体施加暴力的行为,不管初衷是否合理。铁翔比田志立脑子转得快,便率先说:“那么杨大哥,你没有反对意见吧?”
杨兆林心里一凛,知道他在玩语言技巧,但自己无论什么状况,都不爱回答这些问题,索性也不说话。
铁翔哈哈一笑:“好啦,现在除了闫蓉蓉睡着了,并且也没有足够的精力和知道全过程的经历无法投票外,大家都同意你下车。当然,你也可以投你自己一票,不过不顶什么用!哈哈!”他突然觉得自己这番话说得像个反面角色,便及时地改用严肃的口气说:“卓芷筠,你真是个蛇蝎美人,我们这车人想要真正安全,需要离开的不是之前被你赶走的任何人,而恰恰是你自己。”
“你们要判我死刑……?把我丢下和杀了我没有区别……呜呜,你们忍心吗?我们难道不是好朋友吗?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卓芷筠哭得死去活来。
这更让铁翔警惕:换成一般人,被逼到这个境地,就算是自己的错,也会轻者破口大骂,重者与其他人拼命,拼死捍卫自己的生存权,可她到现在还在软绵绵地哀求,不肯撕破脸皮骂,说明她就算技术拙劣,却也是个能忍耐的强者。田志立比铁翔更了解这类女人,他家境殷厚,从不参加相亲,而他的妈妈曾自作主张,开了一个如同擂台赛的电视节目,报名女性趋之若鹜,比赛选拔艺人一样层层淘汰、选拔适龄女性,只剩下最后的两人,始终难分冠亚军,她俩都对田母居高临下百般折辱的态度始终表示谦恭,这更令田志立胆寒,田志立后来宣布比赛无效,不会娶其中任何一个,给了点补偿费就散了。他更深知,人都是能屈能伸的,遇到那样的侮辱还满脸笑容的女人,将来必定会百倍从以前侮辱她的人那里讨回。
“下去。”铁翔冷冷地说,“我们也不像这样,可你太危险。你也看到了,哪怕有一个人同意你留在车上,也行啊。可谁都清楚你是个什么人……!”
田志立也接茬:“要是除了你自己,还能有哪怕一个人同意你留在车上,那我们也不会赶你下车……”
卓芷筠转而望向刘言,梨花带雨地说:“刘大哥……你……你忍心吗?”
田志立忘了刘言这一茬,有些担忧地望向铁翔,铁翔却胸有成竹地说:“你当初坚决要把刘哥赶下车的时候,是何等的盛气凌人不可一世呀?现在你反过来求刘哥,你觉得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