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开心的笑了,她剥开糖纸,把西藏才有的酥糖放进了顾萌萌的嘴里。
甜甜的滋味透着说不出的温暖,渐渐浸润了她一直在受伤的心灵。
“突及其。”她喃喃说着,又从包内掏出了一张她很早之前去西藏拍摄的获奖图片送给了藏族女孩儿。
女孩儿欢天喜地的跑回妈妈那儿去了。
而她,也站起身来,准备跟随前方已经开闸的人流进站。
这时,她的身体却仿佛被电击中,瞬间就僵立在了那儿。
在她视线的右前方,站着一个穿着少校军装的英俊男子。搁着候车厅长排的连椅,用感动欣慰还有愧疚的目光紧紧地望着她,顾萌萌胸中一动,眼光和他的遇在一处。她看到他的薄唇动了动,像是在叫她的名字,又像是在发泄着他胸中的情绪。
她身后的旅客推了她一下,问:“走不走?”
她一怔,然后跟着人潮走了两步,停了下来。
“萌萌,等等,我送你!”康威朝她忽然喊道,他想绕过长排的连椅追上她,可是顾萌萌最后还是没有给他追上自己的机会。
进站了,终于进站了。
她始终没有再对身后的那个身影回过头来。
康威被阻在进站的道口,手指捏着证件,却没有拿出来作为通行的票证。他的眼睛里含着深深的痛楚紧紧地盯着顾萌萌渐行渐远的背影,咬紧了自己的下唇。
属于他的女孩,就这般走离了他的生命吗?
在闷热潮湿的车厢里,顾萌萌找到了她的铺位,和她做邻居的恰巧是刚刚在候车厅里遇到的母女,她很高兴,那家人也很高兴。
藏族女人告诉萌萌她是被当兵的丈夫逼着来北京游玩的。说她没有见过天安门,没有见过毛主席,所以夫妻俩攒了大半年的钱,才有了她们母女二人愉快的出行。
“真巧,我也是到西藏驻军采访的记者,你丈夫在哪儿从军,我们说不定还有缘分再聚。”
她黝黑却溢满幸福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骄傲,说:“他在岗巴边防,是连长。”
顾萌萌一愣,岗巴她曾经去过的,海拔高度5400米,当时去的时候她还是一个身体素质各方面都好的女孩,可也吃不消那儿的高原反应,对面的这对母女,难道就生活在那里?
“嗯,我和卓玛就和部队生活在一起。等卓玛过几年能上学了,我会搬到镇子上去住。”
“那里条件很恶劣,你们?”
她憨厚的笑了,指着小卓玛颈子上子弹壳穿起的吉祥物,说:“只要和他在一起,我和女儿什么苦都能吃!”
顾萌萌无言的看着那双黝黑的脸,她的心头涌上了难以言喻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