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要翻天,消息却被刘氏死死捂住不许外传,她派人通知沈蔺如以及两个在朝为官的兄长。心里却还是没底。
这丫头真的是不宜出门,总会遇到各种危险,今天这种情况定是有人要对她不利,早知道她就不带人出来了!
*
呼啸的山风,带着不明动物的鸣叫。
沈银秋被刺骨的寒冷冻醒,冷到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上下牙齿在咄咄咄的打架,停都停不下来。她下意识的蜷缩更紧企图挤出一丝温暖来。
这是个陌生的环境,身处一个大坑,身上保暖的大氅!没了。厚实的绒衣?不知所踪。就剩一身单薄的白色里衣,她躺在这土坑里,沾了不少泥土。
沈银秋抖着手撩开的黏在脸上的丝,透过密林隐约可见的天空,好高。
天还没有黑,她挣扎着从地上坐起,白色衣袖上的血色特别刺眼,她抬起胳膊看见手臂后有擦伤,流了血已经凝固,一点都感觉不到疼。
仔细回想起当时的情况,她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没看到。为什么要掳她扔到这个地方,是想让她死?那为什么要脱掉她的衣服!为了让她冻死的更快些?那为何不直接杀了她?
呸,她才不想被人杀!
这个土坑高过她不少,踮起脚尖伸起手臂都差了一大截,她象征性的爬了一下,当然是爬不上去了。
沈银秋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赶紧原地蹦了几下活动活动,低头看着自己纤细白皙的手指,一咬牙开始在土墙上抠土。
十指不沾阳春水说的就是她,这双手是用来弹琴的,连针线都少拿起,如今却是在抠土。
一点一点挖出一个踏脚的地方。
还真的以为把她扔在这里就能弄死她吗?临死前她也要挣扎一下!
坑里找不到挖土的工具,沈银秋不过用手指抠了几下,那指甲就裂开了一个口子,果然是十指连心,疼的她龇牙咧嘴。
她泄气的坐在地上,不一会又冷的站起来,时不时的再去抠一下土墙,收效甚微。
天色越来越暗,沈银秋深吸一口气大喊:“有人在吗?救命啊!有人吗!”
然而这声音并不嘹亮,淹没在了寒风中,泛不起一丝涟漪。
沈银秋跌坐在地,神情恍惚,难道她真的要死在这里知道直到尸骨腐烂化作泥土也无人现?不行!她不甘心!她的外祖母还在等着她回去探望,还有她的姨娘!
沈银秋小脸沾上污垢,唇瓣白,却抵不住她坚毅的眼神,她努力挖着可以当做落脚地的洞。直到十个手指都伤痕累累她也没放弃,不知不觉就被她挖到了一半,她如同壁虎般,双脚踩在挖出来的洞中,一手紧紧攀住土壁,另外一只手继续挖洞。还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能上去了!
然而体力的流失让她的毫无征兆的掉回坑底,背部着地出闷哼一声。
沈银秋想哭又忍着不哭,幸好她一直在折腾,不至于这么快冻死,她撑地坐起,指尖碰到一个硬物,回头一看,是她之前头上戴着的簪子!
沈银秋喜出望外,用簪子挖土方便多了!她一抹脸,握紧簪子,重新攀上土墙。
天色逐渐昏暗,当夜幕降临那一刻,她也爬上了土坑。来不及欣喜,山风一吹差点把她吹回坑里。
“真冷啊!”沈银秋握紧簪子,看着黑漆漆的四周,草木簌沙声音让她绷紧了身体。
好黑,有大虫怎么办?
有鬼怎么办!
万一还有吃人的妖怪呢?
沈银秋回头看着黑黝黝的大坑,有一种爬上来还不如呆在里面的感觉,可费了那么多功夫你让她再跳下去?
沈银秋远离了大坑边,拍着自己的胸脯嘀咕道:“有什么的,现在这么冷动物的在冬眠嘛,说不定遇上好心善良的妖怪呢?鬼什么……都没有人怎么会有鬼!一定是这样的。”
她挪了挪脚步往前走,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依稀能看见一些物体的形状。沈银秋谨慎听着周围的声音,咽了咽喉咙,现嗓子干的痕要冒烟了。
“这里到底是哪里啊,穿成这样在这里呆一晚,明天早上就能成为僵尸了。”
沈银秋双手抱着自己的肩膀,走了十几步实在是走不动了,她摸到一棵树,仰头往上看,幸好没有倒挂的头颅盯着她,也没有一身枝条的树妖在。
“东南西北分不清,我是走不出去了,又不会生火,明天真的要冻死在这里了。临死前应该回去刚才那个大坑。”
沈银秋歇了下来,感觉自己更冷了,还手脚疼,她想哭,也就这么哭了出来。她平时不就偶尔得意了一点么,至于把她往死里整?
她不顾手指的抖,在一旁摘了片叶子。还讲究的在自己满是泥土的白里衣上擦干净。又放到鼻尖闻了闻,没有怪味道这才开始放到唇边吹了起来。
哀戚伤痛,求助不满,绵长的曲音穿过夜空传到他人的耳中。
沈蔺如和中书大人刘冠轩,尚书大人刘冠仲收到消息后就马上派人前往灵隐寺,奈何对方并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说是找人也是跟无头苍蝇似的。
眼看夜幕降临了也没有什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