徳贵在一旁不敢多言,皇上对谁都是不信任,尽管世子做了那么多,一切只都不过是交易,而皇上在压榨世子的同时也想探探世子的底。如果连家人都可以抛弃不管,那么,足以说明世子是可以放心用的,但也是极其危险的。
万俟司徒回到府中之后第一个见的不是长公主,而是万俟晏。
这会儿的万俟晏依旧和沈银秋在书房里,一个处理事物一个看着话本,眼看天要黑了也没有出来的迹象。
接到万童通报说万俟司徒又来长安院的时候,两人还有心思打趣道:“我猜他这次来不是为了跟你说长公主手中虎符令的事。”
万俟晏颌,“我也觉得是另外的事。”
沈银秋看了会他,严肃的纠正道:“你不能这个样子,要和我猜不一样的东西。”
万俟晏摸了摸她的头:“好,他就是来找我说长公主兵符的事的。”
在门外的万童听着屋里越来越近的交谈声,心里不禁的汗颜,两个主子在没有人的时候怎么能那么的腻歪?而且很幼稚的好不好。
她退开一边,等着他们两个从书房里出来。
万俟晏揽着沈银秋从书房走到前院,万俟司徒已经坐在之前的葡萄架下等着,桌上摆着一套茶具,一杯热茶在他的面前冉冉升起白雾。两个丫鬟则候在不远处等待吩咐。
沈银秋上前的动静惊动了万俟司徒,他转身看去,眼里就只有万俟晏,对沈银秋总是和万俟晏一起出现的问题,他已经能淡定的视而不见了。
“子晏,晟儿被皇上打入了天牢候审了。”万俟司徒神情沉重的跟万俟晏说道。
沈银秋看了一眼他,又侧头观察了一眼万俟晏的神态,依旧是无动于衷。他们走到石桌前,因为天气冷的原因,沈银秋又喜欢出来院子里面坐,所以丫鬟把石凳上都铺了毛绒暖和的坐垫。
万俟晏先让沈银秋坐下,自己才挨着坐一边问道:“皇上怎么说?”
“皇上说,要么我们找出伏先凌他不是晟儿害死的证据,要么就扳倒军机大臣一家。”万俟司徒说着叹息了一口气,“可是,扳倒军机大臣一家的同时,皇上要求找到替补他们围着的人才,再者,仵作已经亲口在仁德殿上说出了伏先凌的死因。”
沈银秋闻言,和万俟晏对视一眼,用眼神询问道:仵作被皇上收买了吗?
因为按理说是万俟晏安排的话,人应该不是万俟晟所害。
万俟晏回了她一眼,微微的颌。这并不算是被皇上收买,像仵作这种身份位职都很低的小官员,还需要皇上收买吗?都是直接听从皇上命令行事,并且还不敢泄露出去那种。
万俟晏看向万俟司徒道:“那么你想让我做什么?”他来找他不就是为了要帮忙?
万俟司徒确实是来找他帮忙的,但是被万俟晏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他却感觉到一丝尴尬。“你之前不是搜集了很多那些官员贪污罪证吗?那么其中有没有军机大臣一家的罪证?或者你能不能从中找到?”
沈银秋瞄了万俟司徒一眼,没有错过他眸中的那点希冀,那个企图把万俟晏关在笼子里不让放出去的人,如今却想从万俟晏身上得到帮助。
万俟晏沉默了一会,被万俟司徒一眨不眨的盯着。末了他才道:“你能找到替补的人才上去?”
“不能,但如果能拿到能使他们一家人兴衰枯荣的罪证,想必他们看在家族的未来面上会选择不追究。”万俟司徒道。
天真。
沈银秋心想,就算有也不会给。万俟司徒真的是想太多了。或者是选择了信任万俟晏?
果然,万俟晏就这么看着万俟司徒摇头,“可惜我的手上并没有军机大臣的罪证。”
万俟司徒的眸光瞬间黯淡了下去,但他依旧没有气馁,反而继续问道:“能有把握找到他的罪证吗?”
“没有,军机大臣那边是重臣,所经手的事都是大事,想要拿到他的罪证谈何容易。”万俟晏淡淡说道,却在暗地里遭了沈银秋的白眼。
什么军机大臣是重臣,他的手里还不是掌握了他们的交易证据。
这个大染缸,说实话,不同流合污,根本没法在这个圈子里生存下来。
万俟司徒为难了,此时夜幕已经降临,树叶哗沙作响,而长安院里却静默无声,凛冽的寒风越过院墙撩起他们的衣摆鬓。
万俟晏道:“天快黑了,你回去吧。”
万俟司徒理了理他被风吹起的丝,抬头看了看天色道:“子晏,帮帮你弟弟吧,都是被人设计的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