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人自然非别人,正是众望所归的崔家二郎崔小哥!
武良驹冷笑一声,道:“证据?你这话倒有意思,与贼人勾结能有证据。但这不与贼人勾结,还能有啥证据?”
冯朴听了这话,几乎老泪纵横武良驹,你小子不是挺明白的吗?刚才挤兑老夫的时候,你怎么想不起来这个?
与此同时,冯刺史也非常好奇,崔耕怎样把不可能存在的证据找出来。
只听崔耕道:“我的证据就在那伙贼人的身上,其实他们都是扶桑人。张明方掌柜再怎么下作,也不可能与扶桑人勾结吧?”
四十年前,白江村口,唐军和扶桑军打了一场水战。唐军一万对扶桑军四万,结果扶桑军全军覆没,片甲不得回返!
就是这一战,把扶桑的脊梁打断了???
全国上至天皇公卿,下至贩夫走卒,都自内心地把大唐当成了天朝上国。
不断有扶桑人渡海而来,学习大唐的各项技艺,其卑躬屈膝程度简直令人指。
更有甚者,有扶桑人认为,扶桑之所以比不过大唐,主要是人种不行。
要想强国,先换人种。
于是乎,很有一些扶桑人把自己的老婆妹妹女儿,花费重金,不远万里送到大唐,让大唐的男人们享用。最关键的是,不仅分文不取,还会送上礼金。
等什么时候那些女子身怀有孕了,才会被带回扶桑。
这种行为,扶桑人美其名曰“度种”。
泉州乃是大唐第一大港,到这里来“借种”的扶桑人很不少。
因此,除了一些光棍无赖对扶桑人大有好感之外,绝大部分人对扶桑人的评语就是一个字儿“贱”!
大好中华男儿怎么可能与扶桑贱.人为伍?
若说望海楼的掌柜和海寇勾结,人们会将信将疑。但要说他会和扶桑人勾结,没有人会信以为真。
武良驹也是一阵恍神儿,问道:“那些海寇是扶桑人?你有什么证据?”
崔耕胸有成竹地说道:“扶桑人和唐人不同,他们每个人的裆下,都会缠绕一张六尺长的白布,这块布叫做六尺。武公子不信的话,可以把那些扶桑人的尸身挖出来,一看便知。”
林三郎虽然没听说过这事儿,但不妨碍他给崔耕帮腔,点头道:“是哩,是哩,扶桑人都穿着六尺,只要扒了裤子,很好分辨。”
四位大佬也纷纷言,支持崔耕的意见。
三人成虎,何况是六个?当即,武良驹对这个鉴定法子再无怀疑。
但是,那些扶桑人的尸体都埋到地里一个多月了,这时候再挖出来,那味道,那模样儿……武良驹一想就不寒而栗。
他看向身边的贺旭道:“本公子就不去了,贺县尉擅长缉拿捕盗,手下的仵作也颇通此道,就让他去看看吧。”
崔耕毫无畏惧,微微躬身右手一挥,笑眯眯地道:“贺县尉,请吧!”
贺旭怎么可能答应干这个活?
他心中暗想,查死尸我倒是不怕,但问题是,回来该怎么回报呢?
说那些海寇没穿兜裆布?那不是把冯朴和张元昌往死里得罪吗?这两位惹不起武良驹,摁死我还不是手拿把攥的?
至于说寄希望于武良驹的保护?还是省省吧。恐怕在他的心目里,我的地位还不如他们家那条大黄狗呢。
但是,要说海寇穿了兜挡布呢?还是不行,那就把武良驹得罪死了,老子还是没有好下场。
所以,只要我一出这个门口,不论结果如何,都是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这里,贺旭小心翼翼地道:“武公子,在下以为,根本就不用去看。”
“为什么?”
“整个泉州府,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骗您啊?您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武良驹还真是自我感觉非常良好,点了点头,道:“嗯,有道理,看来那帮贼人的确是倭寇了。”
直到这时候,贺旭才长出了一口气。
不过他转念一想又非常郁闷,狗日的,我这不是简介地给崔二郎这厮帮了一个大忙吗?
要知道,贺旭心里恨不得将崔耕千刀万剐,但为求自保却要笑着脸帮崔二郎把闲篇扯圆扯满,间接帮他一个大忙,可想而知心里有多恶心多别扭了!
这比狠狠扇了他贺某人一嘴巴子还要来得难受啊!
冯朴此时则高兴地眉开眼笑,连连捋须颔道:“既然贼寇是扶桑人,那张掌柜就不可能勾结他们了。武公子,放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