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春晓拒绝了秦老的要求，还是让老人在医院好好养着，等秦院长允许他出院了，再带他去想去的地方。

秦老闻言当即便沉了脸，不过并没有像以前发火的时候那样骂人、撵人。

他只一瞬不瞬地看着那春晓，那目光，太过深沉和厚重，竟让那春晓觉得自己有些承受不起。

她微垂着头，躲开老人的视线。可老人的目光实在太灼人，即使不对视，她也能感觉得到。那一双苍老的眼眸里，掩藏了太多的情绪，就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深潭，很容易就把人引入其中，沉溺在里面。

无声的压力在她周围弥散开来，最后，还是秦老再度打破沉默。

“春晓，我老头子活一天少一天了，想做的事情就那么几件，全都做完了，我死了也就瞑目了。现在，我就想去做一件，你就不能帮帮我吗？上次是你劝秦守平听我说话，我才能说服他们允许我去京都，你都帮过我一次，就不能再帮我一次？”

停下来喘了口气，秦老又接着说道：“我自己个儿的身体什么样，我还能不知道，你可别忘了，我可是好几十年的老大夫。你是好孩子，我总不能硬逞强让你陪我冒险。”

说完，老人闭上了眼睛，完全一副不管那春晓答不答应，他都能理解的样子。

那春晓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心一横，还是答应了秦老的要求。

她学医也快四年了，也有一定的实践经验，如果真的发现秦老有什么不对，她就可以展开急救。再加上还有厉盛维在。她急救的时候他开车送他们回医院，正好两不耽误！

当然，这已经是最坏的情况了，她希望一切都顺顺利利的，不要出任何意外。

她把守门的厉盛维叫进来，只说要带秦老出去，他只微微蹙了下眉。并没有多问。就同意帮忙了。

厉盛维可是侦察兵出身，侦察和反侦察的能力都相当强，背着秦老这么个大活人躲过医院的监控。最后成功开车逃离医院的监控范围对他来说根本没什么难度。

车子离医院越来越远，最后已经完全看不到医院的建筑，秦老和那春晓都忍不住吐出一口气来。

老人的病号服外面裹了一件军大衣，四月的暖阳透过车窗照射进来。驱走了秦老身上的寒意，他面朝着太阳。微仰着头，轻阖着眼，一派安然闲适。

那春晓转头正要问秦老要去哪里，见他这个样子。美好的让她不忍打扰。

“去城西大旺山”，秦老心有所感，不用她问。便报出自己想去的地方。

大旺山那春晓早有耳闻，却一直没去过。那里不是旅游景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风景，但是每到一些特殊的日子，还是会有不少社会团体、学校和个人去到那里。

因为，那里有一座全国闻名的烈士陵园。有一万多名烈士长眠于此，团以上的将领就有二十多人。

“秦老，您去那儿干嘛？那距离城区太远了，来回不方便，要不，咱们先回去吧，改天再过来”，那春晓低声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