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燃志见他问了,也就索性大大方方地介绍:"这位是我的同学和发小王勤祥,我让他当了二把手。"说罢神色不变,看着两人。
王树林暗想:"真谈不上是发小,咱俩那时候是对立的。"但他也很感激童燃志把自己的名字说成了以前的旧名,这旧名在云口的相亲圈子里可以说如雷贯耳响当当,再任性再暴躁的剩女听到也得打个寒颤,但"王树林"这个名字却更名扬大西北,普通人都知道是大炽基地的二把手,而解禁者也都听说他能用"神的动作"逼退东亚最强的修气一脉大宗师韩太湖,可以说,也许连钢谷东亚的军方高层也说不定听说过。
童燃志说这个旧名,显然也是怕引起麻烦,并且明确说了是"同学和发小"当了二把手,也是为了麻痹这两人,让这两人认定自己任人唯亲,得出自己"没多大出息和眼界"的结论。
刁星一脸横肉,笑起来感觉五官移位:"哦,那真不错,你们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嘛……"
中午先管了一顿饭,这些人谁都没客气,也许他们自己的营地还是有存粮的,但来这里白吃一顿何乐而不为?满屋子只听到呼哧呼哧的吞食声,尤其是刁星,一碗又一碗地盛着,分配给他的一个罐头很快就着土豆泥稀饭吃光了,可还是远远没吃饱似的。到了最后,大家都在看他吃,默默地不说话。
但刁星吃归吃,却并不浪费食物,这一餐把渣渣也都舔得干干净净,长期的苦难生活使得他也深知食物的神圣。
最终,他放下饭碗,呼哈一声长舒一口气,哈哈大笑起来:"痛快,痛快呀!"
可也就在这时,他突然变了脸色,猛地站起来,走到场地中间,朝四周拱拱手,声若洪钟地说道:"各位,我是个爽快人,不爱耍阴谋诡计。我不相信大寒基地那个狗屁皇帝和他那帮手下。我们如果投奔他们,就算彻底归顺,他们也会对我们区别对待,渐渐分化我们,把我们渐渐挤到整个大寒基地的腚眼子。保持独立性?那就更不用想,将来找个理由就把你们全部杀了,还说是你们阴谋造反,反正话语权在人家手里,我们老老实实却还被杀了,到最后又落下一个坏名声,这他妈到时候朝阎王爷哭去?现在死这么多人,阎王爷都管不过来了,还能顾得上咱们?"
龚庆伟微笑道:"刁兄,这都是你的想象而已……"
"**,我是雕兄,你是杨过?你说我是想象,那难道你妄想的那些加入大寒基地后的美好生活,就不是画饼了?你还不如人家燃志,他起码还知道归顺了就彻彻底底归顺,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你又归顺又叫嚣着保持独立性,你这是玩儿人家呢?你这念头是在动物园猴山上跟猴子一起吃香蕉的时候商量出来的吧?我娶媳妇,媳妇要了彩礼还他妈不让我碰,玩丁克,我还娶她干嘛?"刁星不再对龚庆伟客气,看来他对于今天的一战也是有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我最起码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因为生存不是一种老天爷必须给你的权利,而是我们自己该争取的!这个道理连他妈已经灭亡的恐龙都知道,你们还在这儿魔怔呢?"
王树林本来对他粗鄙的形象和以此为豪的心态很不喜欢,听到他对"生存"这个词的新鲜解释,倒是突然肃然起敬。
龚庆伟虽然是老兵油子,却也是有脾气的,不由得略有愠色:"老刁,你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你自己的地位?一将功成万骨枯,你要踩着大家的尸骨做铺路石,走上权力巅峰,你忍心吗?"
这话说得也不错,很多人都纷纷称是。可刁星却怫然一甩手:"你可算了吧,我最讨厌你这种装作月匈怀苍生悲天悯人的虚伪堂皇话!自古到今,哪有打仗不死人的?哪有乱世不死人的?你不想为我卖命,不想为整个集体争取更高的地位和更广阔的生存空间,那你大可以自己走在冰天雪地里,不依附于任何人!能吗?人都需要互相依靠的,我就奇了怪了,为什么大家不能像蚂蚁一样抱团,谁也不计较自己的利益,在烈焰或者洪水中滚过,毫不犹豫前仆后继地赴死,为他人创造更好的生存条件?"
这会儿现场成了三大巨头中的两大巨头辩论会,其他营地的领袖也插不上话。龚庆伟淡淡地说:"你说的为'他人',岂不是就是为了你自己?你怎么不为别人死呢?说我虚伪,你这话不虚伪吗?"
刁星却毫不客气地反驳:"所以说你擅长偷换概念。我的手下哪一个比我强?我为他们死了,他们就会马上被别人吞并,被吸血傀儡吃掉!可他们中有为我死了的,我却能带领大多数人突出重围找到更好的生活环境!这些人中,甚至也包括了他们的亲人!蚂蚁也知道分工不同,蚁后是因为作用大而得到同等的地位,想要让我为了别人死,那得先看看他的作用有没有我大再说!"
王树林本以为他强于实干,可没想到嘴皮子也这么厉害,不由得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