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知道他还没说完,只是暂时在沉思,谁也不敢插话.
"教廷要求所有人都信教,无非就是信教之后便以他们为尊。无可否认,我也是信奉神之血的,但我对当前教廷的做法实在很不满。"
即便是闭门说话,明知不会有人听到,但教廷积威已久,众人还是不免有些发憷。
"教廷让我们打了整整十万年的仗,在十万年前,都是纯粹的自卫战争,可现在呢?一直是在征服与掠夺,我们占领的已经远远多于我们需要的,除了带给教廷穷奢极欲的豪华生活外,对我们民众的生存状态,并无太大改观。你们都是深醒种,大脑可以同时进行几百个甚至上千个普通初醒种全力以赴才能进行的活动,你们的醒度值平均达到2万之多,是普通初醒种的万倍以上。我想说的是,你们肯定明白,到底一直打仗的原因是什么。"
一阵沉默过后,水手族深醒种女将军蓝塑说:"他们想消耗我们加盟国的力量。"
"不错。教廷只是形式上统一了整个神国联盟,但各个国王都各自为政,对教廷阴奉阳违。当然,也不乏真正忠于教廷的,但那只是极少数。虽然易地而处,我也会这么做,这是政治的必然性,可是我不想永远这么打下去,否则,我们要么终有一天被杀死在战场上,要么终有一天老死在战场上。核宇宙就算真有穷尽,对我们而言也是无限的,我们什么时候能占领整个核宇宙?这是绝不可能的。"
蓝塑一愣:"义父,宇宙间应该没有能跟我们匹敌的人吧?我们也许会老死战场,但肯定不会被杀死的!"
塔尔加拉意味深长地望着她,眼里说不出是慈爱还是怜悯,不疾不徐地说:"你说的’我们’,包括教廷吗?"
包括蓝塑在内的许多人都骇然地看着塔尔加拉,他们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而且这也是个不争的事实--要是教廷对他们出手,那恐怕就难说了。
"况且,"塔尔加拉阴郁地说,"我也不认为拜血神教控制下的神国联盟是已知宇宙内的最强力量。宇宙太大了,我们都是卑微的细菌,谁敢说自己天下无敌?"
他顿了顿,说:"我的女婿那日连迦曾经想要回到我的母星去看一看,但一去不回。差不多四个拜血神时,也就是相当于地球的四百年过去了,我隐约觉得他已经失去了生命。我的母星是个天堂,但也是个地狱。假如整个核宇宙也是一个大脑的话,那地球就是造物主为核宇宙设定的禁区。虽然以我现在的力量,能够轻松扫平地球所在的恒星系,可是……我不打算这么做。你们都曾经被自己的种族集体欺压过,可我没有,我只是被造物主遗弃了罢了……往事如烟,也不必再提。这么久了,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莱洛正色道:"义父,那我们……是接着打,还是……"
"对教廷不满的国王大有人在,我们不必起这个头,太显眼容易被教廷盯上。你们都很清楚,教廷要对付单枪匹马的加盟国,还是易如反掌的。我们要做的,就是在隐忍中发展自己,慢慢强大起来,伺机待发。"
说到这里,塔尔加拉突然扫视一圈,幽幽地说:"今天我说的话,也只有在场的各位知道。万一有一天,教廷莫名其妙地怀疑到我头上,那就只有可能是我的义子中出了叛徒。"
这话如同战斗时他爆发的雷暴一样可怖之极,众人都是大惊失色,旋即慌忙低头,没有一个敢稍微将呼吸调大。
"希望永远不会出现这种我最不愿意见到的情况。满多,你过来。"
收藏家文明出身的深醒种将军满多走上前一步。
"从纯粹的武力上抗衡教廷,几乎是不可能,这就像那些走错路的宇宙常规文明想要抗衡我们一样,只会被历史无情地碾碎。所以,我们只有一种方法能占得先机,获得希望,那就是神之血!"
大家都为之一振,可也都清楚这个词的分量。
"神之血是造物主三大主神之一的昼赤女神的血滴,目前最原始的血滴保存在教廷内部。如果我们能有人从那里盗取……"
这个计划太疯狂了,即便塔尔加拉一开口,众位义子义女都能隐约猜测到他想要说什么,可亲耳听到他说出来时,还是忍不住惊异万分。谁都心知肚明,到教廷里去偷盗,等于猴子到恐龙窝内偷蛋,几乎是必死无疑。
"按照实力来说,我虽然老了,却的确还是你们中最强大的一个,我一个人丁页你们中最少二十人以上的合力。可是,我去的话目标太大,而且国王要去教廷参见,也必须递交申请,层层关口批准了,才能觐见,众目睽睽之下,我哪有这机会?况且教廷高手如云,一两个不是我的对手,但一拥而上,我就是恢复年轻时的体力,也是无力回天了。"
长子布法华一凛:"义父是让我们中的一人去?"
如果是平时,众义子义女都会争相请战,以示勇敢,可这次面对的是掌管醒种世界无上全力的拜血神教教廷,他们再身经百战,听到"教廷"这个词,也不由得心有余悸。
莱洛突然打破了沉寂,说:"如果义父信得过,我想试试。"
众人一阵震惊,但他们保持着良好的素质,依然没有喊出声来,只是齐刷刷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