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妃?”众人一愣。
叶璃无奈的叹气,轻声道:“公主,我跟王爷是未时三刻左右才到王府的,之后去见过太妃以及各位夫人,大约刚到申时和四妹离开,在花园里闲聊了也不到一刻钟,然后与华府,秦府,慕容将军府三位小姐汇合。之后我们一直呆在花园里聊天。园中有很多小姐都在相信大家可以作证。另外,我们现两位嗯…时,还不到申时二刻,也就是说从我到达黎王府到事还不足一个时辰。事实上能让人怀疑的也只有我和四妹相处的那段时间。也就是申时到申时一刻。栖霞公主似乎并没有收到帖子而且比我和王爷先到王府。请问公主认为本妃要怎么样才能在短短一刻钟的时间里知道公主在黎王府并且知道确切的行踪,然后让人传信引黎王过来?嗯?”
叶璃这一番话不仅交代清楚了自己的行踪,顺便连和叶莹串谋的嫌疑也洗掉了。
“呵呵,王妃还漏了一点…还要扣除黎王兄和公主嗯哼…的时间,所以,定王妃连那一刻钟的时间也是没有的。”墨景仪摇着扇子笑道。
这么一说,众人看栖霞公主的神色就更加不善了。自己做了不知廉耻的事情居然还恶人先告状诬陷定王妃。
栖霞公主一窒,她也没真的指望就凭这样给叶璃定罪。只是希望能够拖一拖时间让她缓一口气而已,没想到叶璃竟然当场就不紧不慢的戳破了自己的谎言。一时间手足无措的栖霞公主只能痛哭起来,“呜呜…真的不关我的事……”
“够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墨景黎盯着叶璃看了许久,突然低声道:“你们不用再逼她了,本王会负责的。”
“碰!”老王爷被气得拍桌子,瞪着墨景黎的脸色又青又白,指着他的手指头也不停地颤抖,“混账!你会负责?你负什么责?你以为你在干什么,男子汉敢作敢当?”墨景仪笑嘻嘻的上前扶住老王爷笑嘻嘻的道:“皇伯父息怒,黎王大概是一时忘了栖霞公主是皇兄内定的霞妃娘娘,是咱们的兄弟的嫂子了。息怒息怒…”
他不说什么老王爷还没这么生气,被他这么一说老王爷立刻怒火高涨到另一个高度了,“混账东西!你的礼义廉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罢了…这事本王不管了,也管不了。你们爱怎么办怎么办?”一怒之下,老王爷撂挑子了。
贤昭太妃连忙安抚道:“王爷息怒,景黎不懂事才说出这样的混账话。王爷这个做伯父的还请不要怪罪他才是。皇上…皇上那里……”
老王爷瞥了她一眼,轻哼一声道:“不懂事?确实是不懂事。还不都是你们惯得,看看他今年干的这些事儿,哪一样是正常人干得出来的?本王看他早晚有一天把天都能给捅破了。”从最早墨景黎坚持要退婚老王爷就对这个侄子非常不满了,婚事是先皇在世的时候赐的,对方还是徐家的外孙女。只要那叶小姐没什么大过你就是再不满也该忍了。现在看来,这叶三小姐倒是好好地,反而是他死活要娶的那个叶四小姐才是个上不得台面的。
贤昭太妃隐去了眼中的不悦,只能尽力给老王爷赔笑脸。皇上那里还要他们几个去说,要真让墨景黎就这么过去,皇帝的怒火一下来只怕就是不死也要去一层皮。
终于等到老王爷熄了火,才继续问道:“传话的人去哪儿了?你总不会不记得长什么模样吧?还有,栖霞公主到底是谁带进来的?”前些日子京城就有在传一些关于黎王和栖霞公主的传闻,昭阳公主最是守礼,皇帝下了旨之后就一直约束着栖霞公主不让她出门。就连这次墨景黎的婚礼昭阳公主也没有来,那么栖霞公主又是怎么来的?
“我…我…”栖霞公主委屈的道:“我来的时候,门口的人没有拦我。”她来的早,而且之前也来过黎王府好多次,黎王府许多人都认识她。所以她虽然没有贴子,但是王府的人也没有拦着她。
黎王府的管事进来禀告在刚才的房间里现了一些某些地方用来助兴的香料。一屋子的人无言以对,栖霞公主自己跑到黎王府来,偏偏黎王府的下人没禀告主人也不知道。而墨景黎又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听了个传信就完全无视男女大防来了女眷们休息的地方。然后就……。
这不是巧合,这是狗血。叶璃在心里默默道,看来这一次皇帝这还没到手的美人是注定要飞了。
“行了,等太后来了在做处置。还有,赶紧派个人去通知昭阳公主把栖霞公主领回去!”老王爷不耐烦的道,回头看了看墨修尧又加了一句,“修尧,你怎么看?”墨修尧笑容温和有礼,“王爷是长者,一切由您做主就是了。”其他人也连忙表示以老王爷马是瞻。
还好太后果然还是很关心自己的小儿子的,昭阳公主还没到太后就已经到了。当然这也是因为黎王府是离皇宫最近的王府的原因。太后穿着一身明黄凤袍怒气怒气冲冲的进来,道:“哀家还没出宫你们就派人来说出事了,好好地大喜日子到底出了什么事?上一次的婚礼脸还没丢够不成?”
一边的叶莹脸色一白,可惜她可不敢直缨太后锋芒。只能躲在一边默不作声。
众人起身见过礼,太后坐了下来听着老王爷和贤昭太妃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不等这两位说完,太后已经勃然大怒,狠狠地将墨景黎骂了一顿。太后骂儿子,旁人自然不敢插嘴只能听着。几个原本就不相干的命妇恨不得将自己的耳朵赌上,心中暗暗誓过了几天再也不来这黎王府了。
等到太后终于出完了气,墨景黎已经和栖霞公主跪倒在地上求太后恕罪。太后看了墨景黎许久,神色终于软了一些,长长地叹了口气对老王爷道:“王兄,这事儿你看该如何是好?”老王爷捋着胡须道:“既然太后驾临,这事儿自然该听太后落。”太后神色有些哀伤的叹息道:“这事儿…实在是有损皇上的面子,就算哀家出面求情,只怕也难消皇上的心中怒火。”老王爷当然明白太后是什么意思,“说起来景黎做出这样的混账事,也是我们这些做叔伯的管教无方。本王和王弟稍后亲自进宫去替景黎求情,只盼皇上能给本王这个面子。”
太后感激的笑道:“王兄是皇上最尊重的伯父,皇上定然不会拂了王兄的面子的。黎儿,还不快谢过你伯父。”
墨景黎沉声道:“景黎多谢伯父,多谢王叔。”
老王爷哼了一声,不去理会他。得了老王爷的承诺,太后自然是十分满意。老王爷如今虽然不理朝政,但是在皇亲中颇有威信,只要他肯求情大半的王爷们都会卖他面子,皇帝就是在生气也不好重罚。贤昭太妃也十分满意,看了看墨景黎和栖霞公主,轻声问道:“太后姐姐,这栖霞公主你看……”
太后皱了皱眉道:“哀家回去与皇上商量一下,过些日子再想个法子让她入门吧。”这话太后倒也不避着在场的命妇们。栖霞公主身份不同,除非一辈子不用见人不然的话这事儿早晚还是要传出去的。现在她讲话说出口了,在场的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两个女声一里一外的想起,让众人不由得又是一愣。里面的人自然就是惨白着脸色摇摇欲坠的叶莹。而外面,凌云公主一身红衣娇艳如火,大红的盖头往上掀起却并没有扯下来,一双杏眼正往外冒着火光。她站在门口,仰着下巴瞪着花厅里的众人,道:“本公主不同意,你们东楚休想如此羞辱本公主!”凌云公主身边,雷腾风沉着脸扫过听众的众人,冷声道:“太后,东楚如此作为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还没有人说话,凌云公主已经大步跨进大厅走到墨景黎和栖霞公主身边,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耳光又快又狠的甩在栖霞公主脸上,“贱人!”栖霞公主半边脸顿时红了一片,连唇角也沁出一丝血痕。似乎还嫌不够解气,凌云公主抬起头还要再打,被墨景黎一把抓住,“你闹够了吧?”
凌云公主不屑的嗤笑,甩开墨景黎的手冷笑道:“本公主再怎么闹也没有不知廉耻的在别人婚宴上勾引新郎。这种货色居然还是一国公主,真是丢了所有公主的脸!听说你从前就巴着黎王不放了?以前你爱勾搭谁勾搭谁本公主管不着。但是你在本公主的婚礼上做这种事情,就是跟本公主挑衅。”
太后皱了皱眉,沉声道:“凌云公主,此事黎王和栖霞公主也是无辜被人陷害的,你若是有什么不满事后哀家让黎王跟你赔礼道歉便是。现在当着这么多王爷和夫人的面休得胡闹。”凌云公主冷笑一声,抬手拽下头上的红盖头扔在地上道:“赔礼道歉?本公主消受不起!本公主不嫁了,你们爱怎么办怎么办?反正有这个贱人就没我有我就没她!”贤昭太妃道:“那公主想怎么样?”凌云公主傲然道:“让黎王亲手杀了这个贱人,本公主可以当什么都没生过。”
“什么?!”众人大惊,墨景黎将栖霞公主护在身后,盯着凌云公主道:“你疯了,她是南诏公主。”
“那又怎么样?本公主还是西陵公主呢。区区南诏小国本公主还怕了她不成?”凌云公主挑眉道。
雷腾风冷眼看着众人道:“看来凌云说的没错,东楚的确没将我大陵放在眼里。既然如此,今天的婚礼本世子看也没有必要举行了。黎王,你说是么?”墨景黎沉默不语,凌云公主冷哼一声道:“王兄,现在你看到了吧。人家根本就不将咱们放在眼里。”
雷腾风淡淡的看了凌云公主一眼,道:“收拾东西,咱们回去。马上进宫向东楚皇上辞行,一会儿咱们就起程回去。”
“是。”凌云公主不屑的瞥了一眼栖霞公主和墨景黎,眼里完全没有婚礼半途而废的羞辱,显然对此很是满意。
“世子,此事好商量。这关系着两国邦交,世子勿意气用事。”老王爷叹了口气,起身相劝。雷腾风漠然道:“多谢王爷关心,只是此事确实是东楚太过分了,并非我西陵无礼在先。相信就是到了东楚皇帝那里也不是我们理亏。定王,定王妃。还请两位主持个公道,两位说是也不是?”
叶璃暗恨雷腾风狡猾将他们牵扯进来,在众人的注目中有些矜持的笑道:“世子,这事儿的确是黎王殿下和栖霞公主有不是之处,只是这其中也有不少疑问未解。更重要的是,这事儿完全是个意外,咱们大楚对贵国的诚意绝对是毋庸置疑的。这一点,想必世子也不否认吧?”把凌云公主带过来不就是要联姻的么,还真不信你舍得再把她带回去。
老王爷赞赏的看了一眼叶璃,笑道:“定王妃说的是。黎王对不住凌云公主之处咱们定会尽力补偿凌云公主的。若是因此影响了咱们两国之间的情谊,那可是万万不妥的,还请世子三思。”
见雷腾风脸上露出沉吟之色,凌云公主皱了皱眉有些焦急的道:“王兄!”
雷腾风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看着太后道:“凌云是皇伯父最宠爱的公主,在家里的时候谁也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不知道东楚想要怎么补偿凌云?”凌云公主微微一震,脸上露出隐隐的失望之色,却在雷腾风淡漠的注视下不敢再开口说话。
太后沉声道:“世子想要什么补偿?”
雷腾风眼神一闪,朗声道:“未来的黎王世子必须是凌云所出。最重要的是,栖霞公主永远不能有包括侧妃在内以及侧妃以上的任何名分。永远不得有黎王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