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福忍不住伸出了巴掌,印在张恪的额头上。
“不热啊,怎么说胡话啊?恪哥,尸体都躺在棺材里了,咱们刚刚亲眼所见,怎么可能没死呢?”
洪敷敎也是一脸的吃惊,说道:“永贞,熊经略说来就来,你可不能开玩笑啊!”
“恩师,弟子没有开玩笑,死的那个朱金海是假的。”
洪敷敎瞪圆了眼睛,拉住了张恪的手。
“永贞,如果朱金海真是假的,你大哥可就活了,什么罪名都洗刷清楚了!”
张恪微微笑道:“恩师,吊孝的时候我在朱家人身上闻到了一股味。”
“什么味?”
“蒜味。”
乔福满不在乎的笑道:“不就是大蒜吗,有什么稀奇的?”
“哈哈哈,做菜调味是不稀奇,可是用蒜抹在眼睛上,装哭那就稀奇了!”
洪敷敎一听这话,浑身都哆嗦起来,他还拉着张恪,师徒俩全都触了电一样。
“永贞,你真能确定吗?”
张恪笃定的说道:“恩师,其实不只是朱家人装哭,我现那具尸体也有问题。我在天瑞轩对面的茶楼喝茶,听到议论,说是天瑞轩是两家合股,一个就是咱们见过的金万贯,另一个叫朱金水。”
洪敷敎皱着眉头问道:“这朱金水和朱金海什么关系?”
“兄弟!”张恪笑道:“朱金水是大哥,朱金海是老幺,这朱家在辽东经商上百年,迹也有四五十年,比起金万贯还要根基深厚。朱金海出身绅商巨贾,就算不养尊处优,也万万不会干粗活。可是我偷偷看了死者的手掌,全都是厚厚的老茧,根本不是贵公子该有的手!”
“太好了!”
乔福高兴的一蹦三尺高,兴奋的叫道:“恪哥,真有你的,喝茶还能破案子,你可真厉害!”
一旁的杨龙也是如此,激动的手都拍不到一起了,突然扑通跪在了地上。
“二爷才智无双,都是杨龙不知道您的用心,我,我给你赔罪了!”
“快起来!”张恪笑道:“我现的还不止如此。”
洪敷敎也激动起来,急忙说道:“永贞,还有什么现,赶快说!”
“嗯,我还打听到金家商队专门运送值钱的东西,粮食一类是不会插旗号的。也就是说大哥他们扣押的马车都有旗号,按理说绝对不是粮车,和朱家所说自相矛盾!”
洪敷敎一听,频频点头,“永贞果然厉害,只,只是那些马车都被烧了,也没有证据,不然凭着这个,我就能把金家和朱家的人抓起来,好好的审讯!”
虽然有这些反常的事情,可是全都是推断,证据还不算充足,师徒两个都皱着眉头,寻找着下一步的突破口。
正在这时候,又是一阵脚步声音,吴伯岩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大人,您让卑职去查车夫的事情妥了!”
张恪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急忙问道:“都现了什么?”
“启禀大人,我调查了沈阳全城的车夫力巴,我现有十几家都在办丧礼,全都死了人。他们对外说这些人是建奴突袭的时候被杀掉的。可是我问了周边的邻居,他们却说这些人的尸体是在腊月初一运进城的,等了三天之后,才开始办丧礼!”
“哦!”洪敷敎一听,顿时脸上狂喜。
他一直再查军粮的运输,按照大明的惯例,是由粮商把粮食从关内运到关外的重镇,比如广宁,沈阳,辽阳等地。然后再由这些地方往下转运,不过转运的过程多半都是军队的辅兵民夫负责。
偏偏运往奉集堡的这次军粮竟是朱金海负责的,虽说朱家以前也运过粮食,但是派一个手下人就行了,万万不会派一个少爷负责。
“差了三天,偏偏张峰扣押商队的时间就是三天,也就是说这些人没死在建奴的手里,而是和张峰扣押商队差不多同时死的!那他们为何要撒谎呢……”
洪敷敎把时间都用在了查往来资料上面,虽然反常也没有抓到把柄。可是张恪不同,他直接让吴伯岩带着人调查全城。洪敷敎也是聪明绝顶的人,他迅速产生了一个唯一合理的推断。
“张峰扣押了商队之后,一些人感到了危险,他们干掉了一个真正的运粮队,用朱金海的商队假冒。然后偷龙换凤,用粮食掉包了废铁器和药材,这样就造成了张峰欺压粮商的假象。”
张恪笑着点点头:“没错,被他们冤杀的车夫力巴先给一点封口费,让他们别说话。然后等到我大哥被抓之后,再让他们办丧礼,假戏真做,说成是建奴杀人,间接佐证我大哥贻误军机,士兵缺粮哗变,引得建奴趁虚而入的罪证,用心不可谓不阴毒!”
“谁,是谁干的?”洪敷敎攥着拳头,激动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