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身边的大丫鬟都是她亲自选的,不说其他人,就是一个人都要比九丫头那一院子的丫鬟都要有用。
“二伯母说的不错,口说无凭,如果只是听信别人的谣言,我也不敢到二伯母面前来对质。这是冬儿的口供,二伯母看一下是否是冬儿攀咬了五姐姐?”
不同于张氏母女两人情绪激昂,孟言茉一直表情淡淡的,似乎她说的被人推下湖差点淹死的人是另有其人。
张氏看着那张纸上详细的说出是如何设计的,里面牵涉到的静深院里的丫鬟都是她安排进去的,除了自己,也只有女儿能用的动她们了。
孟言晴一把夺过张氏手里的那张纸,撕得粉碎,怒气冲冲的想拽住孟言茉的衣裳,被紫苏和紫灵两人挡住了,孟言晴气的大叫:“你们两个贱婢,敢挡在我面前,赶紧给本小姐滚开,不然把你们撵出孟家。”
对于孟言晴言语恐吓,紫苏和紫灵两人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挡在孟言茉身前。
“我听闻周嬷嬷是有名的教养嬷嬷,在京城也不是普通勋贵人家能请的起的,不过五姐姐这静气的功夫还真是···让人不知道怎么说了,和两个奴婢大呼小叫的。”
孟言茉浅浅的笑:“如果周嬷嬷知道五姐姐的表现,想必会很失望啊。”
“如果五姐姐没有撕过手瘾,妹妹我这里还有”。
孟言茉示意紫灵,只见紫灵从袖袋里拿出一沓纸,都是和刚才被孟言晴撕得那冬儿的口供一模一样,
“孟言茉你故意戏弄我?”孟言晴早已顾不得什么淑女风范了,凶声恶气的问道。
她以为这是孟言茉故意诈她的,根本没有冬儿的口供。
“五姐姐误会了,妹妹我时间不是很多,怎么会有闲心戏弄二伯母和你呢。那真的是冬儿的口供,二伯母肯定也看出来了。刚刚只是摹本,这一沓也是。所以五姐姐要是想撕,请便。”
紫苏看到五小姐在二夫人的眼神下已经冷静了,就去搬了一个杌子给孟言茉坐。她知道小姐长时间站着,会腿疼。
这也是上次落水后在老太太那罚跪落下的病根。
小姐的身体以后要好好的养着。太虚弱了。
“你到底要什么?”张氏虽然眼光短浅,没什么脑子,可也管这么长时间的家了,她在想九丫头没有把这件事直接捅到老太太那去,肯定是想拿着晴儿的把柄,要跟自己交易什么。
“二伯母还是一如既往的爽利,我也不想做什么,二伯母应该知道如果我把这事告到老太太面前,或者我把这口供递到官府去,五姐姐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你真要这么做,晴儿固然得不到什么好,可是你别忘了,老太太最疼的就是晴儿,你让晴儿受到了伤害,以后你在孟家也休想过的自在。”
孟言茉挑眉,张氏不是一如既往的笨啊。
张氏说的也是她没有告到老太太跟前的原因。一个偏心的老祖宗,你和她较劲,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
“二伯母说的是,可是我既然都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二伯母大概也听到外面我的名声,我想二伯母不想五姐姐的名声也像我一样吧”。
张氏和孟言茉都在为着那没有说出口的条件,在陈述自己双方的利弊,为谈判做准备铺垫。
张氏心中一跳,九丫头的名声真的是很不好听,在扬州府谁不知道孟家九小姐嚣张跋扈,女儿谋害妹妹的名声要是传出去,只会更难听。
“你到底要什么?”
“我母亲的嫁妆,以后就不劳烦二伯母了,我会接管”。
孟言茉话音刚落,张氏就哈哈的大笑起来。
“我当是什么,茉姐儿,就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还妄想管理那些庄子铺子,真是让人笑话”。
张氏真的是感到很好笑,那些掌柜的和庄头们都是人精似的人,整天就想着怎么从东家那里把收益尽量的忘自己的钱袋里多扒拉一些。
再说,王氏原来那些嫁妆里的庄子和铺子里的人,不是被自己收伏为己所用,就是她安排进去。
现在这丫头片子居然妄想管理那些她死了的娘的嫁妆,估计是被身边的老嬷嬷撺掇的,想着那里能攒下几两嫁妆银子吧。
“你跟我说没用,我只是代管,你娘的那些嫁妆的田产地契全在老太太那。”
张氏笑完后,淡淡的说道。
“二伯母是和我说笑吗?”
孟言茉喝了一口紫灵递上的茶,皱眉,没有橘蜜茶好喝。
“莫不是二伯母是想让我到老太太跟前去问,还是和五姐姐这件事一道回禀了?”
孟言茉眼睛黑黑的,像泛着寒气的深潭,嘴角微微笑,却让张氏感到讥诮。
张氏心中定了定神,想着,这丫头片子在府里向来是隐形人一样,不可能知道的。
“你要是敢说,那你就去”。
张氏强装镇定的说道。身边的孟言晴一把攥住母亲的手腕,她不要恶毒的名声,以后再也在姊妹们面前抬不起头,她也再也和那些名门贵公子无缘。
“二伯母的意思是这几年,您当家的时候,公中亏空,而我母亲的嫁妆里的收益十之五六都被您用老太太的名义收进自己袋子里,这两件事再加上五姐姐这件事,共三件事,
二伯母真的确定让我去跟老太太说?”
孟言茉说着就站起身朝外走。
张氏听完一下跌坐在蒲团上。九丫头是如何知道的?
贪墨公中,损害长辈名声,偷取妯娌嫁妆,这任何一件都够相公休了自己的了。
“慢着,”
“徐嬷嬷,去把我房里的紫木匣子拿过来”。
“是”。
徐嬷嬷是张氏的心腹。
“二伯母,侄女也是想着家和万事兴,才这么悄无声息的处理这些事,您看,你的那些人是您主动召回呢,还是我劝他们回到自己主子身边呢?”
孟言茉看着匣子里的文书,房契田产,嘴角微勾。
她这次是诈的,根据张氏的性格,她管理家事,不可能不贪墨,张氏能把主意打到她母亲的那些库房里的东西上,对于代管理的母亲嫁妆岂有放过的道理?
而张氏要想插手妯娌的嫁妆,只有假借老太太的名义。
姚氏一向最注重自己的名声,如果她知道张氏用的是她的名义来动已故王氏的嫁妆的歪脑筋的话,
姚氏一定会让孟文尚休妻的。
孟言茉没有揪着不放是因为孟文尚休不休妻对她没有好处,还有张氏始终是长辈,到时真的认真追究的时候,她这个一心揪长辈错的小辈,也得不了什么好。
张氏管理这么些年的家也不是白管的,孟文茉可用的人也只有身边的大丫鬟,对于二房的事她也插不进去手,刚才她的话并没有证据。
张氏牙咬的咯吱咯吱响:“我会把人叫回来的”。
九丫头,这丫头片子,来日方长,她不信她还收拾不了这没娘,没爹疼的臭丫头。
“这该给你的,都给了,冬儿的口供,你也该还给我了吧?”
孟言晴瞪着孟言茉怒声道。
“什么口供?”孟言茉歪着头一脸茫然。
“九丫头,你不要得寸进尺”。张氏以为孟言茉这是把好处收下了,把柄还要继续握着,想拿捏着她们。
“哦,想起来了,紫灵,给五姐姐”。
紫灵从刚才那一沓准备给孟言晴“撕着玩”的纸张中抽出一张真的冬儿的口供,递给孟言晴。
“刚才五姐姐不要,我以为五姐姐不在意呢”。
孟言茉无辜的说道,表情一派天真。
张氏母女气个仰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