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以后再去宴会上,肯定会沦为那些官太太们的笑柄。
她刚才也很生气孟言茉在长辈面前说大话,只不过没有张氏做的那么明显。
“这位嬷嬷还真是公主的贴心人,刚才差点要把公主的贵客撵走呢”。
孟言晴说话在孟府一向是被养出了不怕得罪人的习惯,就这样大喇喇的讽刺翁嬷嬷。
“什么?嬷嬷你刚才对茉姐姐不客气了是不是?看我不告诉娘去”。
谢乐安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是格外的喜欢孟言茉。
现在听到这个一直对自己管手管脚的嬷嬷还去撵她的茉姐姐,新仇旧恨一起都上来了。
“乐安,难道忘记上次姐姐告诉你的话了吗?”
孟言茉蹲下,把谢乐安因为奔跑,头上的发带都乱了,给整理好。然后轻轻的问道。
“乐安没忘”。谢乐安抿了抿小嘴。
茉姐姐说,不喜欢的事情和人,不可以表现在脸上。
她就是不喜欢翁嬷嬷,不喜欢翁嬷嬷管着娘和她。
众人看到孟言茉一句话,就让原本还要闹腾的小女孩立马安静了下来,暗暗啧奇。
张氏则用眼神示意孟言晴。
翁嬷嬷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众位请随奴婢来吧”。
翁嬷嬷在前面带路。孟言晴则来到跟在孟言茉身边的谢乐安身边。
从荷包里拿出一个竹蜻蜓,一转一转的玩。
谢乐安果然被吸引了,不一会纠缠着孟言晴,一口一个“晴姐姐,教我玩”。
孟言晴难得的很有耐心的哄着小孩子玩。
抬头很是挑衅的看了一眼孟言茉。
孟言茉则是跟她对视一眼,若无其事的转开了。
她心里想,孟言晴该叫她九姐姐才是,跟她争一个小孩子的宠,还真是有出息。
文平公主躺在床上,显然身体还是不好的。看到她们进来,脸上很欢喜。
“我这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快请坐”。
有丫鬟搬来杌子。陈氏和张氏忙谢了,坐了一个边边。
“我久居在京城,认识的人少,两位夫人莫怪,不知道如何称呼?”
公主的态度很和煦,陈氏和张氏受宠若惊。
忙答道:“民妇孟陈(张)氏,贱名不足报,恐污了公主的贵耳。”。
文平公主笑道:“什么贱啊,贵的,你们是茉儿的长辈,也就是我的恩人,我就高攀了,叫声陈姐姐,张姐姐,不见怪吧?”
陈氏和张氏心里惊讶,原来公主这么看重九丫头的。
“不敢,不敢。”两人听到公主的称呼,忙道。
“去,把我给小姐们准备的礼物拿上来”。
文平公主原本没有想到孟家来几位小姐,她准备的也充足。
丫鬟拿来五个翡翠玉盒,一看这装饰盒就够贵重。
孟言珊等人打开,是用进贡的玉翡罗编制的绢花,玉翡罗是星罗进贡之物,传闻是用玉制成的布匹,因此玉翡罗看起来就像是玉一样,带着玉的温润光泽。
这薄薄的罗錦编成的绢花,就像是用玉雕刻的一样,但是玉是不可能做到这么削薄和精致繁复的。
五人得的是五种花样,每一种都是美轮美奂,精致可爱的紧。
几人立马就喜欢上了。
只是几人没有看出来,她们的的确是布匹制成的绢花,孟言茉那一只却是真的是用天山血玉雕刻的玫瑰花。
这一支还是当今圣上在文平公主及笄时送的礼物,谢乐安要拿来玩,文平公主都是不舍得,如今却毫不心疼的送给了孟言茉。
可见她是真的喜欢孟言茉。
孟言珊几人还小,自然不认得这玉翡罗是何物?只觉得这几只绢花比她们见过的任何一支都要华贵,精致。
张氏和陈氏毕竟也当家多年,在官场上也有结交的贵妇人,也是听闻过这玉翡罗的,听说这制成的绢花就是在京城都是有价无市的,只有几个顶级的头饰铺子在宫里有门路,才能得到几个。
整个江南都没有见到过有人带的。
张氏和陈氏心中既是大惊,又是大喜。
惊得是,想不到文平公主竟然这么看重孟言茉,她们和文平公主素不相识,更没有条件值得文平公主这么交好,那如今这么重的礼自然是看在孟言茉的份上。
喜的是,这样的绢花等自家女儿带出去,那是该多么有面子的事,连女儿的身价都可以涨一涨。
“这么贵重的礼,可不敢收”。
陈氏和张氏从几人那里把翡翠玉盒拿过来,连忙推拒道。
“不过是几只绢花罢了,给外甥女儿们顽的,这也是我这个做姨母的见面礼,下回再要,恐怕就不够了。两位姐姐要给我这份薄面才是啊”。
文平公主这么屈尊降贵的话都说了,陈氏和张氏可不敢再拒绝。
再拒绝不是不承认文平公主的那句姐姐吗?
她们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攀上文平公主,还是公主主动的,今日来的任务,超额意外惊喜的完成了。
“你们还不赶快谢谢姨母”。
陈氏也是做了两年御史夫人的人了,这顺杆子结交请的功夫做出来,还是很自然的。
“谢谢姨母”。五位花季少女的嗓音混合在一块,像是百灵鸟的合唱,很是好听。
只是孟言茉在心里默默的想,这个姨母一认下,自己好像比某人的辈分低了一级,他是文平公主的七弟,那是不是应该叫舅舅?
想到那张比自己大几岁的俊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她就忽然一阵寒。
谁有胆量,谁叫,反正她是没有,本来也是主子和幕僚的关系。等以后那人登基后,天下的百姓还都是他的子民呢。
想想,这也是平常攀关系上的口头叫法,谁会认真呢。
孟言茉低估了孟老太太攀关系的厚颜程度。
文平公主这个关系一认,不论文平公主本身的关系,整个京城的宗亲都能攀上关系了,这么一个捷径,孟老太太和京里的孟公茂又怎么会错过呢。
不管到时候,那些皇亲国戚认不认,这都是一个说法和接近的借口不是。
他们孟家也沾上皇亲了。在孟公茂眼里,那些酸儒口中的清高,自洁,狗屁都不是,他要做的是,既当了清流又做了权贵。
既要做权臣,又要做文仕。
不结交关系,不结党营私,谁听你的声音,谁有那个功夫听?
“哎,都是漂亮姑娘,这么一比,我这屋里的花,都失了颜色了呢。”
“公主真是过誉了,和这位姐儿一比,她们就像田里的狗尾巴花一样了。这位姐儿长得真是贵气,不愧是金枝玉叶,真是玉雪可爱呢。”
张氏拉过谢乐安,一通好夸,可怜的孟家姑娘们,也都是书香门第的世家千金,被张氏比作了狗尾巴花。
这巴结的嘴脸,真是不忍直视。
陈氏暗暗的唾弃张氏那副小门小户的做派,不过在外,两人都是孟家的夫人,她转移话题,拿出之前准备好的见面礼。
本来就很重的礼,在文平公主的对比下,显得不够重了,她从自己的手上又褪下刚打制好的,可大可小的镯子。
好在镯子式样简单,就是送给小孩子也是可以的。
张氏也很有眼色,只不过她那支从头上拔下的金钗,也太不适合小孩子了。
本来她们给谢乐安准备的是红钻金络圈,纯金打造的,尤其是坠子上那颗红钻是在舶来品的铺子里买来的,请人费大力气雕刻成长命百岁的红福字。
既富贵,又漂亮,小孩子不图什么美啊,精致的,关键是平安。
这个金项圈也是很合适的。现在看来,倒是又不够贵重了。
陈氏那个镯子是这些年来,定做的最贵的一支了,请工匠打造了松紧环,是金镶玉的藠头镯子,她想着等女儿出阁的时候,送给女儿做压箱底的。
也是她戴过的,做母亲的心意。
如今心里一咬牙,拿来送给谢乐安了。
“姐姐这是跟我见外不是,这项圈就收下了,这些可千万收回去”。
翁嬷嬷在旁边撇撇嘴,颇看不上张氏拿出的那只金钗,明明是妇人的样式,倒是那个陈氏的镯子还有点看头。
“这也是我们作为姨母的心意不是,我见这姐儿,就喜欢的跟什么似的,恨不得把身上的好东西都给了她才好,今天也没准备充分,这个钗也是纯金的,只给姐儿拿着赏人顽吧”。
张氏也知道自己的钗给小孩子不适合,她头上今天挑的也都是妆匱里最值钱的了,此时也只能说着漂亮话,心里到底是心疼的。
回去要给老太太报账。
文平公主看了看礼物,虽然都是很值钱的物什,倒不是很珍奇的东西,她看了眼孟言茉,道:“如此,就多谢姐姐们了。乐安过来给姨母磕头道谢”。
“可不敢,可不敢。这是要折民妇的寿啊“。
谢乐安刚迈动小腿,就被张氏抱住,连忙道。
“姐儿收下。就是对我们的最大谢意了”。
陈氏也在旁边道。
“乐安,带着姐姐们去东厢玩吧,娘跟两位姨母说说话”。
今天文平公主强打起精神接待孟府的来人,就是为了给孟言茉长脸的,她也说不清,对孟言茉就像女儿那样,只能说是眼缘吧。
何况孟言茉对她还有救命之恩。
她回来后,也挺翁嬷嬷说过,孟言茉在扬州府里的名声是如何的泼辣,还曾经打死过丫鬟。
翁嬷嬷一直劝她不要再和这样的女子交往。
文平公主却是不信的,她相信一个眼神清澈无波的女子,绝不是那种心思毒辣的人,何况她虽然单纯善良,但也知道这内宅里的女子和宫里的人没有多大区别。
她也是没有了娘的人,自然知道那种小心翼翼。
到了厢房,丫鬟们上了茶点,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了房间的角落里,眼神灼灼的看着她们几人,明显的是在监视。
而且还是那种正大光明的监视。
孟言茉在心里皱眉,看来文平公主在谢府的处境一点都不好。
孟言晴姊妹们并没有注意这些丫鬟,在她们看来,丫鬟留下来,就是等着伺候的。
孟言晴拿出七巧板,教谢乐安玩,一会功夫,她和谢乐安玩的就很熟了。
孟言茉和孟言珊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端着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