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言茉女红课虽是不上心,交上的绣品也都只是用了五分功夫,可前世下的苦工,在这个年龄就表现出了惊人天赋,她的字写的也很好,记忆力更是过目不忘。
因此对于要求烂熟于心的那些女四书和闺训等训诫类的书,在哪一行哪一页她都能答出,女先生们只当她心性淳朴,私下肯定是花了大量的功夫在上面。
一个女红出众,温婉安静的少女自然是得女先生们的喜爱的,因此这些日子下来,孟家九小姐贞静贤淑的名声也传出去了,以前那个狠辣的名声因为这两年来一直没什么消息的孟言茉也渐渐被人们淡忘。
再加上孟阁老在京里的权威日重,因此孟家的女儿们,行情很好,在聚会上多是贵太太们询问孟家的女儿的长相。
其中由孟言茉为最重,但是见过她的妇人比较少,那“艳若牡丹,人比海棠娇”的传言,贵妇们也都是不信的,只当是孟家人故意传来提高女儿们的身价的。
谁不知道孟家人长得都是一副远山淡烟文气样,说是清秀,清丽还尚可,说娇艳?你确定是在说孟家的人?
这次来寿宴的许多官太太们也都怀着好奇和验证的心情,想见一见这位传言明艳秾丽的孟家九小姐。
只可惜,孟家九小姐不爱出现在人前,众人也都见了几位其他的小姐,果然都是一个个细眼长眉的文秀长相,倒是温婉知礼,平静安和,娶回家做媳妇也是很合适的。
孟言晴的丫鬟把传言和那些贵妇人之间的好奇告诉了孟言晴,使得这位本来就很看不惯孟言茉的五小姐,心里更是对孟言茉多了很多鄙视。
一个闺阁小姐的长相成天被人议论,难道还是很长脸的事情?
“五姐姐在说什么,妹妹我听不懂”。
孟言茉并不管孟言晴气势汹汹的模样,捻起水果碟里的一颗葡萄放进嘴里,多汁,好甜,孟言茉幸福的眯起眼睛,看来,孟家为了祖母的寿宴,花了大银子的。
这冬季的水果有多贵,孟言茉这个养在深闺的女儿家也是知道的。
一个冬天在她们的餐点里都别想见一见水果的影子,此时不趁着寿宴的时候吃,真对不起自己。
虽说孟言茉现在不缺银子,可是那不是不能正大光明的花吗,何况,这银子要赞起来,说不定以后还得买命用。
“你——”。孟言晴正要发作,孟言珊站起身来,挡在孟言晴的面前,看到周围有许多探究的眼睛看过来,孟言珊忍着对这位五妹妹的厌恶说道:
“五妹妹,今日是祖母的寿宴,族里和亲友家的姐妹们都在这,你一定要这样闹下去吗?二婶也刚从佛堂里出来,在外面待客吧?
今天闹起来,你想想就是祖母再偏爱你,你的母亲这次也免不了被二叔责怪”。
孟言珊在她的耳边小声的说道,显然在说,你可以不怕,接着闹,祖母护的了你,可护不住你的母亲。
“哼,孟言茉你给我等着”。孟言晴恶狠狠的靠近她说了这么一句,就拂袖离开。
待孟言晴走开到其他的姐妹堆里说笑去了,孟言心靠近孟言茉好奇的说道:
“为什么你这位五姐每次看到你,都像是那疯狗看到耗子一样炸毛?”
“这个你要问她”。孟言茉想,她跟这位五姐莫不是前前世的仇人?
对于孟言心恶意的把孟言晴比喻成疯狗,孟言茉坚决不承认,她心里想,真贴切。
“九妹妹,你总是这副不把五姐看在眼里的样子,怪不得她要找你麻烦了,我看你还是找个好时机,给五姐道个歉,服个软就过去了”。
孟言惜也靠过来,把经验之谈分享给孟言茉听。
孟言惜的姨娘钱姨娘不得宠,孟言惜在二房里讨生活很是艰难,整天不是受孟言晴的气,就是被张氏呼来喝去。
好在现在孟言晴来了松岚院,张氏也被关进了佛堂,不过看样子,张氏很有可能要出关,孟言惜对此很忧愁。
不过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孟言惜过来,去给我把这个背靠扔出去,也不知道什么腌臜的玩意儿用过的”。
“哦,好的,五姐,这就来”。
众人都看到是孟言茉刚才那个椅子过来的,孟言晴这话显然是在明晃晃的骂人。
孟言惜果然把倚靠给扔到了角落里,还踩上两脚,在吐了一口唾沫。
站在孟言茉身后的紫苏,气的拳头都握了起来。
暖阁里的小姐们则眼睛亮晶晶的在孟言茉和孟言晴身上扫来扫去。
本来这些小姐们就嫉妒孟言茉的长相,又看到她那副始终淡淡的,似乎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样,心里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此时看到有人公然和她找麻烦,众女子表示很期待,粉激动。
孟言雪本来在和其他人谈论画,看到众人都静了下来,也看过去,看到孟言惜把椅靠给扔在了地毯上,带着丫鬟走过去。
从地上捡起倚靠,丢给身后的丫鬟。
“去,到针线房里给我要同样的椅靠过来,把这房里的都换下来,就换这个花样”。
孟言雪在大房里,不管是陈氏还是孟言珊从来没有为难过她,她也一向在孟老太太面前得宠,因此没有身为庶女的怯懦。
又因为和孟言晴在孟老太太那争宠,两人一向不对付,她和孟言茉的交情不坏,因此此时站出来,和孟言晴针锋相对。
“孟言雪,你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的事轮不到你管,我看谁敢把椅靠换下来”。
本来孟言晴被孟言珊的话拿住,也不打算在今天再闹,让外人看笑话,心里又不甘心,就含沙射影的骂了一句,谁知道她的死对头,老对手孟言雪冒了出来。
她这火爆脾气一下被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