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月松的客人都在官兵撤退后,匆匆吓跑了,该抓的人也都抓走了,店里的伙计和掌柜的在小心翼翼的把座椅板凳都收拾起来。
赵运舟父子两人低头站在那,没敢离开。
明耀看了眼孟言茉,看到她也看过来,微微点点头,也正要带人离开。
这时从外面冲过来一个鬓发有些凌落的女子,她裹着件大斗篷,脚下的衣服在滴着水。
她跑的很快,后面的丫鬟都着急的跟着跑过来。
“五小姐,你慢点跑”。
孟言晴一双眼睛带着怒火冲到孟言茉的面前,一扬手就要给她一巴掌。
“孟言茉你这个死丫头竟敢害我,我今天不撕光你的头发。”
眼看着孟言晴的巴掌就要落下,紫苏等人赶紧从外围跑过来。
没有预想中揍到那贱丫头,孟言晴怒目看着攥着自己手腕的男人。
明耀在看到孟言晴的动作时,就给身边的亲卫一个眼神,亲卫立即把孟言晴挡开。
那亲卫一甩,孟言晴跌坐在地上。
“好你个孟言茉,不单设毒计害我,如今还勾搭外男来一起欺负我,看我回去告诉祖母,怎么罚你”。
孟言晴一身狼狈,眼看着害自己的人在面前又出不了手打人,气的大哭起来。
孟言晴眼角注意到那位赵公子也在,想着自己的狼狈样,真是又气又恼,只想把孟言茉这个小贱人的脸给抓花了。
原来赵问昊就是先前和孟言晴两家有过默契,后来赵家借口孟家九小姐的刻薄名声,这婚事就不了了之。
这下新仇旧恨一块算,孟言晴恨不得把孟言茉当场把脸给抓烂。
孟家的姊妹也都从外面匆匆回来。
“来人,把五小姐送回马车,她受了惊吓”。
孟言珊一看到孟言晴那撒泼的样子,皱着眉赶紧让丫环把她带走。
正好看到父亲也在这里,奇怪的走过来。
“父亲,你今天不是说衙门里还有事,怎么在这里?”
孟文冒刚才带着府衙的衙役来,发现睿亲王在,就一直没有离开,等着吩咐。
此时看到侄女那撒泼的样子,简直把孟家的脸都丢光了。
正好这个时候,自己女儿也进来了。
“回去再说,你赶进带着你的姊妹回马车上去,五丫头的事情,回府再说”。
孟言晴显然是落水了,这事情要回去详细询问。
“是”。孟言珊带着孟家的姊妹们,在丫鬟的扶着下,朝马车走去。
“王爷,不知道您还有什么吩咐没有?若是无事,下官也告退了”。
孟文冒躬身在睿亲王身前道。
“你们的家事本王也不想过问,本王只吩咐一句,孟九若是受了一丝委屈,本王只叫你孟家一门来赔”。
睿亲王语气冷然的淡淡道。
“是,王爷放心,九丫头是下官的亲侄女,断不会让她无缘受屈的”。
孟文冒心中一凛,赶紧保证道。
他那个一向不出彩的九侄女,终究还是因为出众的容貌,入了贵人的眼。
朱家的前车之鉴刚刚离去,孟文冒在心里下定决心,不管老太太多宠五丫头,他回去都得护住了九丫头。
孟言珊,孟言雪和孟言茉三人坐在一辆马车上。
孟言惜死活不愿意和孟言晴一辆马车,又加上孟言晴那看人想咬上一口的凶恶眼神,孟言珊就让人把她守在一辆马车上。
孟言惜也自己一辆马车。
来时孟言珊,孟言雪一辆马车,孟言茉一个人一辆马车,孟言晴和孟言惜两人一辆马车的分配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孟言宁仍然不愿意见人,一直称病。
孟言雅整日关在房里绣嫁妆。
所以孟家七姊妹,只有这五人出来看花灯了。
“五姐是怎么回事?”
三人做好,孟言茉出口问道。
“刚才我们在溪芙街看灯,在过石桥的时候,五妹被人挤掉下了桥。
她口口声声嚷着说,在落下桥的时候,看到你的丫鬟匆匆从石桥上过去。
这才怀疑是你吩咐了人害她”。
孟言茉看了看身边的云水,春暖,看她们的眼神,孟言茉知道刚才她们为了找她,是路过那条石桥的。
“有男子跳下去救她了?”
孟言茉看向孟言珊,看孟言晴气的那个样子,肯定是被人从水下救了上来。
孟言晴的闺誉毁了,又以为是自己设计的,自然要找自己拼命。
孟言珊点点头。
孟言茉皱眉:“我记得五姐身边的大丫鬟兰草和蕙草都是会水的”。
被丫鬟救起来,虽然也在大庭广众之下湿,身了,可总比被男子夺去了闺誉好。
“人太多,都挤散了,也怪五妹那人,做什么都争强好胜的,那晚去一会,花灯也不会跑,非要挣着做那第一个飞起孔明灯的人,这被人挤掉下了河吧。
九妹妹你别理她,谁不知道她早就想找你的茬,现在只不过把错推在了你的身上”。
孟言雪的话语既有着一丝幸灾乐祸,也有一丝对孟言茉的关心。
“五姐的来历,救人的那人不知道吧?”
孟言茉问向孟言珊。
“当时六妹的丫鬟着急,就喊出了五妹的排行,我们孟家在杨州府又不是一般人家,相信现在城里的百姓都知道我们家五小姐落水了”。
“而且还被一个男子给救了起来”。
孟言珊压低了声音道:“我刚才让丫鬟偷偷去打听,那男子是个鳏夫,家里一个老娘,考了几次乡试都没有中第”。
孟言雪惊讶的捂住嘴巴,细细的眼睛里有着更浓的乐祸笑意。
不可一世的孟家五小姐要嫁给一个鳏夫,还有比这更可乐的事情吗。
孟言茉也沉默了,孟言晴面临的处境越是差,意味着她将要面对来自祖母和二伯母的怒火越盛。
因为孟言晴一心认为是她设计的。
孟言惜坐在后面一辆马车上,紧握着双手,紧张的有些踟蹰。
“小姐放心,不会有人知道的,奴婢做的很隐蔽,再说当时桥上的人很多,哪里有人会注意到”。
孟言惜身边的大丫鬟花鹊安慰道。
“刚才小姐也看到了,五小姐一心只以为是九小姐做的,也是九小姐运气不好,奴婢也看到有她身边的二等丫鬟从那桥上过”。
“小姐,你只管不做声,反正最后肯定是五小姐要嫁给那跳下去救她的人的,奴婢当时就已经卖通了几个小孩喊,如今城里的人都知道落水的是孟家五小姐”。
“小姐,你应该高兴啊,这么些年五小姐欺负您和钱姨娘的仇,这回全都报了。
小姐,奴婢偷偷打听了,那个救人的书生已经三十岁了,家徒四壁,还是个死了老婆的,家里就一个老娘。
这回,小姐以后您就是被二夫人闭着眼给找个夫婿,也比五小姐好。
谁让她们母女两人这些年一直作践小姐”。
孟言惜被画鹊劝的渐渐收住了心神,慢慢的心里出现了得报大仇的快感,把孟言晴狠狠踩在地上的快感。
“画鹊你说的对,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的,谁让她永远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活该这一下跌进泥土里”。
孟言惜狠狠咬着牙道。
回到府里,早有丫鬟把事情回报了府里的主子。
此时在松岚院里,孟老太太,大夫人,二夫人,甄氏全都在。
孟文冒也匆匆从外面赶回来。
“我的儿啊,你犯了哪个小人了,才招了这样的祸啊”。
二夫人张氏一看到孟言晴全身的衣服半干的样子,一把上前把孟言晴搂在怀里。
两个人一起都哭了起来。
“祖母,您一定要为孙女儿做主啊,都是孟言茉那个贱丫头害的我,求祖母开了祠堂,把这个暗害骨肉姐妹的臭丫头,逐出孟家”。
孟言晴跪着哭倒在孟老太太的脚边。
孟家的少爷们是另分一路去看灯的,此时也都回来了。
“五姐,你张口闭口都是贱丫头的,我不知道孟家的规矩就是这么教你的。
还有,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姐姐害你,我姐姐为什么要害你。
害了你,她能有什么好处”。
孟言昭进门就听到孟言晴在骂孟言茉,当即就对着孟言晴对冲了起来。
“长幼有序,孟家就是这么教你和你五姐我顶嘴的?
先生教的你都学狗肚子身上去了不成?”
孟言晴当然也不肯示弱,对着孟言昭就叫了起来。
“你——”,孟言昭气的一张脸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