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可笑,孟家自称书香门第,本家嫡枝却被孟老太太搞的毫无章法,家里姊妹的亲事似乎是谁逮着算谁的。
孟老太太只关心孟言晴,前世就是一个个都觉得看不上,一直耽误着,而孟言惜和孟言宁作为两个二房的庶女,牢牢的握在张氏手里。
孟言晴都没有出嫁,张氏哪有闲心理她们?
孟言时默默无闻,赵姨娘母女也不被二老爷看重。
后来孟家倒后,不止孟老太太被人编排,朝里有大臣不满柳溪笙的,也有意散播那些宣传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的消息。
其中就有为了靠着孟家发迹,千方百计勾,引孟家大小姐的传言。
这样的话,如果当时孟言珊还活着的话,也可以去死一死了。
“大姐这一阵子去过潭柘寺?”
孟言茉这几天都在收集引泉送来的消息,并没有留意府里。
“是啊”。孟言珊并不奇怪她知道,母亲忽然带她去潭柘寺拜香,她也很奇怪。
回来后,母亲告诉了她。
原来是为了保佑她的因缘才去的,她碰到了心动的人,这潭柘寺果然是灵验的。
可是母亲去告诉她要祖母已经决定把她嫁给那个姚慕沛。
“九妹妹,表弟还时不时的来给你送小玩意儿吗?”
孟言珊比姚慕沛大一岁。
姚慕沛送来的东西,除了府里人人都有的,其他的孟言茉是不会接的。
再加上姚慕沛那样的行事,因此府里的下人都知道表少爷对九小姐的不同。
奇怪的是,老太太那么疼表少爷,却一直没有这方面的音儿。
“大姐问这做什么?我是什么样的,大姐还不清楚?
表哥办昏事,难道大姐也脑筋不清楚了”。
孟言珊自己着急,就希望孟言茉真的对姚慕沛有点意思。
这样就不用自己嫁给那个金钱草包了。
她的暗示,孟言茉听懂了,因此说话的口气也挺不客气。
孟言珊脸色上有些讪讪的,没有再说话。
“有时候,你看着很好的,不一定就是好的”。
孟言茉心里叹口气,暗示道。
孟言珊嫁给柳溪笙后,柳溪笙顺利进入官场,入了睿亲王的眼,等官位高升后。
孟家不能再成为他的助益后,因为长祖父的原因,反而成了阻力,他就毫不留情的让孟言珊病故了。
为了不引人注意,他可能是私心,也可能是看上了孟言雪,又续娶了孟言雪。
当然孟家完全败落后,孟言雪也病故了,他居然还能娶到禄亲王家的宜襄郡主。
柳溪笙的发迹完全是拉着女人的裙角往上爬的。
当然这也跟他这个人看的清局势有关系,比如明英帝要亲征漠北。
朝里大臣齐齐反对,他猜到明英帝的决心,就联络朝臣为明英帝歌功颂德,为亲征找遍了理由。
比如明英帝要对江南士子动刀,讨伐的文书就是柳溪笙主动写的,这使得他以后在士林中的名声一直很坏。
如果奴才分为一个正面和反面,柳溪笙就是那个明英帝身边背黑锅的,皇帝没有错,只有他的大臣有错。
“嗯,我也不相信所看到的,只相信心里的感觉”。
很明显,孟言珊并没有听懂她的暗示。
“我们来下一局如何?”
孟言茉看着孟言珊深思不守的样子,建议道。
孟言珊摇摇头:“我的心太乱,下不了棋”。
孟言茉笑,她的大姐还是这么对待棋道如圣徒。
烟蓑用红木漆托盘端上桃花酸蜜茶。
“大姐尝尝,这是我收集的第一场春雨煎制的茶”。
孟言茉捧起白玉莲纹珐琅彩茶盏,对着孟言珊做出‘请’的姿势,微微抬手。
姿态静娴温婉。
孟言茉看了看烟蓑,心里点头,看来这个丫鬟能避过紫灵的刁难,也不是一个脑筋一根的人,知道变通也好,她的丫鬟不需要太笨的。
不然忠心是有了,可也办不成什么事。
几个大丫鬟之间的眉眼官司,她一直都知道,只不过不耽误她的事的话,她也任由她们自己私下处理。
“是要尝尝”。孟言珊也捧起茶。
“清浅留香,像春天的味道,”
孟言珊赞道。
“桃花依旧笑春风,物是人非已成纷”。
看着窗外痴缠满天落红的春雨细丝,孟言珊的声音染上了浅许轻愁。
“大姐姐可不适合这种忧郁的样子,在我的心里,大姐姐总是端庄大气的”。
孟言茉故意打趣道。
“那又如何,在命运的面前,我们身为女子,毫无违背之力。”
孟言珊的声音充满了失望和失落。
“九妹妹,你知道吗,祖母要把我许给那个姚慕沛。
我一看他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就头疼。
我怎么能跟这样的人过一辈子呢,我觉得似乎一下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孟言珊很少有这么绝望的时候。
她多数时候是严谨的,万事顺从的模样。
孟言茉垂下眼眸,她们的话语已经越过了普通姐妹之情。
“大伯父是管着盐道的,如果大姐姐真的不想答应这门婚事,或许,南安侯府的产业里找到一丝转机。
不过这需要大伯父的支持。”
南安侯府就是个麻烦堆,姚家这么殷切的想和大房联姻,正是看中了大伯父的便利。
前世的时候,南安候府在孟家还没有败落的时候,就已经被魏王的人查出和鞑子私贩官盐的证据。
使得南安侯府成了一个筏子,在一废太子的时候,孟公茂被贬,但是名声愈大的时候,给予了重大一击。
“九妹妹,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孟言珊疑惑的看着她问道。
“大伯父懂得,姐姐去求大伯父,可以退掉这门亲”。
“真的?!!”
孟言珊失态的跳下榻,惊喜的问道。
“姐姐可以去试一试”。
南安侯府能离多远有多远,孟言茉想着怎么收拢孟家的势力,这些牵扯的污糟当然是不能再接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