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了。”三弟亦同样的压低声音。
约摸过了半刻钟的时间,黑影已经摸到墙根下,探头探脑的张望了一番,下一刻,便抬手去推关不严实的木门。
屋子里的紫苏在黑影的手摸上木门的那一刻,猛的将门朝外一推,耳边响起“哐”一声,她也来不及细看,只对三弟大声道:“三弟,快泼他。”
“哎。”三弟应了声,下一刻手里的屎勺子,便舀了满满一勺子屎尿朝着那个正从地上挣扎起来的人兜头兜脑的泼了上去。
空气中立刻便弥漫起一股恶臭。
“啊,你个兔崽子敢拿大粪泼我,让你娘知道了……”
紫苏闻言二话不说,回头拿了木桶里的另一个略微细小的些的勺子,满满的勺了对着正跳手跳脚满嘴胡言的陶八水泼了过去,一边泼一边大声喊,“来人啊,抓贼啊,有贼啊!”
“我不是,是你娘约了我晚上过来的。”
陶八水连忙跳了起来,大声喊,想要压下紫苏的声音。
不想,屋子里忽的便亮起了火把,陶大娘横眉怒目的站在那,她的身侧,四妹手里拎了个跟她人差不多高的铜锣,眼见陶八水看过来,四妹拿起手里的棒椎猛的敲在铜锣上。
“当”悠长清脆的铜锣声瞬间传得老远。
“乡亲们快来啊,陶赖子又不干好事了。”
三弟和四妹扯了嗓子在那喊,陶大娘接了三弟手里的屎勺子同紫苏一起,不停的往外泼。泼得陶八水只顾跳手跳脚躲,那些诬赖人的话愣是说不出一句。
不多时,离得最近的陶有田和陶秀才家都走了人出来,再稍后,陶定有,陶打铁,朱篾匠都陆陆续续赶过来。
而这会子,陶八水整个人都已经被里外泼了个透湿。正脸红白青的瞪了陶大娘和陶紫苏,想要张嘴说话,可一看到紫苏微微扬起的手,便紧紧的闭了嘴,适才他急着喊话,便吃了好几口,这会子恶心得肠子都想吐出来。
“这是怎么了?”陶秀才上前看着儿狼狈不堪的陶八水和严阵以待的陶大娘几母子,蹙了眉头道:“出什么事了这是。”
“秀才爷爷。”三弟早前便得了紫苏的嘱咐,闻言连忙上前,哽了嗓子道:“我家好不容易养了一窝兔子,这陶赖子便想半夜里给偷走。幸好,被我们发现了。”
“我……不是,呃……”
陶八水才张嘴,便被自己身上的屎味给熏得作呕,急得他直往陶秀才跟前凑。吓得个陶秀才一蹦老远,捂了鼻子,没好气的道:“别过来,有话站在那说就行了。”
“你不是?”紫苏“哐”一声,扔了手里的屎勺子,几步走到陶秀才跟前,指了陶八水道:“你要不是打我家兔子的主意,半夜三更不睡觉,跑我家来干什么?”
“我……是……呃……”
陶八水再也受不住,“哇”一声吐出一口酸水,这一吐便连二连三的吐了起来。
“你承认了!”陶大娘上前指了陶八水,“陶赖子,你还要脸不要脸,我们孤儿寡母的日子这般艰难,你这是想要逼死我们是不是?”
陶打铁和朱篾匠都得了紫苏的话,兔子一出窝就要送他二人的,又觉得这陶八水也太不是个东西,人家孤儿寡母日子本就难过,有上餐没下餐的,好不容易老天眷顾,逮了只活兔子,还要被这赖子给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