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攸里跟着吴子江,坐在了送物质的车。
一路向前,行了一天的路,终于在晚上六点,到达了L县外约二十公里。
可这时,天空下起了大雨。
震区下雨一向是很危险的,再往前走一段就是很陡的斜坡了。
情况糟糕到了极点,车子寸步难行。
此时,大家只能停下来。
顾攸里穿着雨衣,和吴子江一起推车倒回去:“现在怎么办?”
吴子江道:“前面是坡,在下雨的情况下上坡会滑,指不定物质车还会陷在那儿,侧边那儿有条山路可以通过去,但是那里是危险重区,貌貌然不敢前往,所以我们暂时只能在这儿歇着,再派人去探一下路,实在不行的等方面,只能等雨停了出太阳了再出。”
找了一处空旷的平地,作为大家的临时休息点。
顾攸里盘膝坐在军用账逢里面,吴子江让她早点休息,可是她没有一点儿睡意,怎么也睡不觉。
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顾攸里的目光没有焦急落在前方。
思绪已经游离,飘忽空荡。
“于非白你到底在哪里,你感应到我来找你了吗?”顾攸里小声嘟囔着。
她手指无意识地,在另一只手手心乱画着。
画的,全部都是于非白的名字。
如果那天她没和他吵架,那该多好呀。
那么她也不会急成现在这样,然后像无头苍蝇般要来找他。
可其实如果那天,就算没有吵架,她知道他失联了,也一样也会来找他。
这次她执意来找于非白,大概是她做过的最任性,最自私的一个决定。
可是如果不做,她又怕自己会后悔。
就这么一次,放任自己自私任性一次吧。
那天吵架的时候,她说分手,可其实那说的都是气话。
她爱于非白已经深入骨髓,怎么可能说分就分了,她之所以那么生气,是因为他的话太伤人。
可其实那天,他说那么难听的话,也是因为他太在乎她了,因为在乎所以在意。
他比这世上的任何人,应该都舍不得伤她。
于非白是一个,很寡言冷峻的人。
可在她的面前,他却永远都是淡柔的,从不甩她的脸色,愿意照着她的想法做事,尽量满足她的要求。
在一起的这些年,他总是包容她,体谅她。
在她最需要温暖和陪伴的时候,安慰她、守护着她,默默为她做的事。
想想那么多年了,他似乎从没有真正生过她的气。
只有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想着想着,顾攸里双手抱住了膝盖,慢慢地将下颚搁在上面。
蓦然,她听见树林深处,传来的一阵阵,“救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