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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抵达最后一层,电梯员见到他时略微一怔,迅速送上祝福,程迭戈抱以礼貌性的微笑。
贵宾通道此时空无一人,在那个拐角处站停了差不多一根烟左右时间,腕表正好指在十点整时间,程迭戈拿起手机,手机没有显示任何未接来电,连续的两个小时时间里没有任何未接电话讯息代表的是一份信任。
“朱莉安是那种适合当伴侣的女孩。”荞姨这样和他说,不仅是荞姨,当程迭戈把朱莉安带到荣慕明面前时他的父亲也说了这样的话。
十点十分,程迭戈和救援人员擦肩而过,因为怕影响到另外的客人,酒店公关跟进,救援人员抬着充气垫脚步匆忙,一切都在悄无声息的状况中展开着。
再走几步,程迭戈看到停在角落里的救护车,救护车上放着担架,站在救护车身边的救护人员表情严肃,站停,看了担架一眼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程迭戈回头看,他看到了搁在地上的气垫,因为是三十一层楼太高,救援人员采用两层气垫叠在一起的特殊方法,他们正在给下面一层气垫充气。
平摊开的气垫看起来就像是一张床,显然救援人员已经找到出了精确位置,沿着气垫床程迭戈目光往上,三十一层楼上的那抹身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小的黑点,那个黑点小到让人产生怀疑,如果小黑点从上面掉下来会不会成功的落在气垫床上,说不定中间一阵风吹过就会把那个小黑点吹离了方向。
抹了抹脸,程迭戈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杞人忧天的事情,在那个古香古色的四合院里有一位可爱女人正在等着他去完成被喊暂停的婚礼。
从程迭戈离开之后诺丁山再也没有去理会那位酒店经理都和她说了什么样内容的话,手撑在阳台的围栏上面,从诺丁山这里可以看到和她形成垂直角度的白色物体,还有围在物体上像蚂蚁的若干个人,白色物体从她这里看上去小得很,小到让诺丁山怀疑如果她从这里掉下去的话会不会顺利的掉到上面,不过那已经不要紧了。
抬头,诺丁山看着夜空,无数霓虹组成的灯光就像是一张无边无际的网,这张网阻挡了夜空的星光,说实在的,诺丁山对于北京的印象不是太好,这座城市太拥挤了,拥挤到让诺丁山感觉到下一秒就会被这座城市的人潮所淹没,不过不妨碍她对于它的喜欢,因为程迭戈在这里出生的,而这里的人们所说的语言是她的母语,很小的时候她就开始想象它的模样。
脖子都酸了诺丁山还是没有透过那张网看到了夜空上的星光,身体越来越累了,很多很多的声音都在和她说着,睡一觉会好点。
也许吧,睡一觉真的会好点,她都很长很长时间没有合过眼了,从张妙丽找到她,从决定来找程迭戈那一刻起诺丁山的心一直处于亢奋的状态,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现在,程迭戈也见到了,他的声音也听到了,所以应该睡得着吧?缓缓的,诺丁山闭上了眼睛,眼睛刚刚一闭上睡意就铺天盖地往着她袭来。
在思绪即将沉坠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时,诺丁山再次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那个声音在她的背后说。
“诺丁山,你要怎么样才肯从那里下来?”
那个声音赶跑了所有的睡意,那个声音让她心里高兴得很,她和他说:“如果今晚你哪儿都不去都在这里陪我的话,等天亮的时候我就下来,而且我还可以和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程迭戈关掉了手机,他搬来一把椅子,椅子面对着阳台,这个晚上程迭戈一直坐在椅子上。
坐在阳台上的那个身影也没有再说话,如果不是风一直在吹动着她的头发还有衣摆,程迭戈会以为他整夜面对的是一具雕像,一个被定额在某个空间的黑色雕像。
霓虹灯所组成的网渐渐变淡,泛白的天光一点点盖过霓虹灯的光芒,风变小了,在泛白的天光中这座城市的某些轮廓渐渐被显示了出来,到处高楼林立,天光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变成了亮蓝色,若干灯光熄灭,剩下没有熄灭的灯光被晨光如数吞没,天亮了。
诺丁山答应过程迭戈天亮时就会离开阳台,手紧紧抓住阳台围栏,活动着被冻僵的身体,小心翼翼的诺丁山回头,刚刚一转过头诺丁山就触到了程迭戈的目光,大片的晨光铺在他脸上,他的目光和这深秋的北京早晨一样的冷冽,箭一般的射向了她。
她想和他笑,可她的脸被冻僵了,就仿佛一扯嘴角脸就会裂开一样,垂下眼睛,诺丁山小心翼翼从阳台上下来。
整理好衣服头发,一小步一小步移动到了程迭戈的面前,不敢去看程迭戈,诺丁山低声说着:“你现在可以回去了,我有点困,我洗完澡就去睡觉,等我醒来再找你。”
“找我,找我干什么?”坐在椅子上的程迭戈一动也不动。
“我去洗澡了。”诺丁山的声音越发低。
移动着脚步,身体即将越过程迭戈时横伸出来的手拦住了她,拦住她的手轻轻一推,就轻而易举的把她推到她刚刚站停的地方,程迭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和诺丁山形成了面对面的状况。
“恐怕不行。”程迭戈居高临下:“现在我以酒店负责人的身份告诉你,对于你这样的客人我们酒店不欢迎。”
黑色的双肩包放在诺丁山脚边,和双肩包一起放在脚边的还有一捆以程迭戈为封面的杂志,两名服务生站在较远的位置,程迭戈和酒店经理站在她左侧,他正在和酒店经理说话。
“把这位客人放进我们酒店的黑名单里,让公关部成立特别小组,把这位客人的面貌特征以及她做过的事情做成一份资料,让特别小组把这份资料发放给北京各大酒店,宾馆,民宿等等等这些地方去,告诉他们这位女客人是一位危险分子,让他们务必拒绝这位女客人入住。”
“还有,把这位客人的账单给她,其中关于由这位女客人昨晚产生的费用要在她剩余余额里扣除。”
程迭戈的话刚刚说完,那两位服务生就分别拿起她的行李和杂志,诺丁山没有动她看着程迭戈。
“我刚刚是在履行酒店入住规定,你已经违反其中不少规定。”颔首,礼貌彬彬:“客人。”
见她没有动程迭戈继续说:“还是,您想再次爬到阳台上去?”
诺丁山低下头,跟在那两位服务生身后。
拿着剩余的一万八千五人民币诺丁山站在酒店门口,是酒店经理把她送到这里,被折腾了一整夜的中年男人甚至于和她提出这样的建议:现阶段全北京应该没有一家酒店旅馆欢迎她,如果找不到地方住的话可以到地铁站还有车站去。
在酒店经理和诺丁山说这些话时载着程迭戈的车从不远处车道开过,这是清晨时分。
迷迷糊糊中朱莉安听到房间门被打开的声音,脚步气息都是她所喜欢的,伸了一个懒腰继续闭着眼睛,用耳朵代替声音去摄取关于他的讯息,他轻手轻脚的来到她身边,他拉来了一把椅子在她面前坐了下来,他帮她关掉她昨晚忘记关掉的灯,关掉灯之后他又蹑手蹑脚的拿走她手里的书。
之后,他再无动静,偶尔会听到翻书页的细微响动。
七点半,闹钟响起,朱莉安睁开眼睛,当然在睁开眼睛之前她是让自己板着脸的,这个人在订婚典礼上放了她鸽子,她得表达一下她的不满。
眼睛刚刚睁开,朱莉安就看到了程迭戈,他也正在看她,一脸的倦容,好吧,这样的程迭戈让朱莉安生不起气来,昨晚朱美宝简单的告诉她关于发生在酒店的事情,被程迭戈迷住的女孩选择用极端的行为阻止了她和程迭戈的订婚典礼,这听起来真荒唐,不过十几岁的年纪里谁都有可能来点疯狂的事情。
伸手,手掌去触摸程迭戈头发:“那女孩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