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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123.117.1

萧皇后这才显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扶着额叹道:“快起来吧,母后如今年纪大了,这记性一日不若一日,总是丢三落四。湘平,快给两位皇子妃看座。”

见此,卢秀玲忙过来伸手去扶严嫣,哪知严嫣不摇不晃自己就直起了身,一点难受的样子都无,并有意避开了卢秀玲的手,卢秀玲顿时尴尬起来。

她柔笑着遮掩住尴尬,收回自己的手:“四弟妹不愧是习武之人。”

严嫣点点头,睨了她一眼:“好说。”

“母后对你的悉心教导你要谨记在心,日后万万不要行差就错,落了咱们皇家的颜面。咱们毕竟与其他人不同,咱们是皇家的儿媳妇……”

严嫣见有宫人搬来椅子,便回身坐了上去,也没理卢秀玲。

“你年纪小,性格莽撞,在闺阁的时候和出嫁毕竟不一样,以后还得多多……”

严嫣再也忍耐不住,扯出一抹冷笑:“二皇嫂,这里是凤栖宫,不是在你的晋安殿。我知道你贤良淑德、婉约端庄、品格高尚,我这个做弟妹的自叹不如。但是要显摆,你能不能回你家显摆去,在这里充什么大头?是不是不拿我这个行为不端、品德低下的来衬托你的品格高洁,你心里头不舒服?”

卢秀玲饱受重创的退后一步,眼里泛起泪花,“我是好心的啊,你怎能如此说……”

“好了好了,怎么在本宫这里就争起嘴来?真是小儿顽皮!”萧皇后嗔怪道。

一旁的湘平笑盈盈的对皇后说:“皇后娘娘,两位皇子妃娘娘年纪小,不懂事,以后还得您这个做婆婆的悉心教导。”

萧皇后叹笑:“如今有三个已经够本宫头疼的了,赶明个再进两个来,还不把本宫给吵糊涂了。”

不得不说,这萧皇后极会说话,本是已到了要撕破脸皮的边缘,被她一句小儿顽皮便打混了过去。

这湘平也是个能人,即附和了主子的话,还点出了萧皇后才是正经婆婆。这话自然是敲打卢秀玲的,毕竟不管怎么来说,萧皇后都是正统的中宫,哪怕许贵妃才是卢秀玲的正经婆婆,在名分上也要退一射之地。

严嫣听懂没听懂不知道,反正卢秀玲是听懂了。

她赶忙对萧皇后曲膝拜了拜,红着脸局促道:“望母后不要降罪,都是儿媳的错,也请您不要怪罪四弟妹,她历来说话直爽,是有口无心。”

严嫣简直服了这个卢秀玲,怎么她干什么都要将她拉上?

她也懒得给卢秀玲留面子,冷笑道:“谢谢二皇嫂大义,替我这个做弟妹的做托词。但是麻烦能不能以后不要说个什么都将我带上,咱俩不熟,真的不熟!”

语毕,她也不去看卢秀玲脸色,便站起身对萧皇后行礼告退。

“母后,儿媳宫中还有事务要忙,先行告退。”

萧皇后摆了摆手,她扭身便走了。萧皇后看了一眼站在下处的卢秀玲,也挥手让她退了。

待两人退后,一旁的一个太监面露奇怪的神色,说道:“娘娘您说这二皇子妃她,是不是脑袋有病?”

萧皇后笑得讥讽,道:“妇人的心思你是不懂的,尤其是这种不得丈夫待见妇人的心思。湘平,你跟陆海说说。”

湘平抿嘴笑了笑:“奴婢说说,若说的不对,万望娘娘指正。当年二皇子是当众求娶四皇子妃的,哪知陛下并未准,而是将四皇子妃许给了四皇子。这之后才有二皇子妃的出现,据闻晋安殿最近不稳,二皇子妃连番上门拜访四皇子妃,均是被这横冲直撞的四皇子给落了脸面,可二皇子妃仍旧乐此不疲,流言在四下蔓延。按奴婢猜想,大抵是二皇子妃介怀之前的事情,想要告诉众人,四皇子妃顽劣不堪,不如她能担当起二皇子妃的重任。”

湘平说得还算是含蓄的了。

萧皇后但笑不语。

陆海恍然大悟,却有些难以置信:“也就是说二皇子妃想踩低四皇子妃,来抬高自己?”

“这宫里从来不缺乏踩低旁人来抬高自己的女人,只是这卢秀玲手段也未免太拙劣了。”萧皇后道。

湘平掩口笑了笑,“这四皇子妃真是个秒人,一点脸面都不给二皇子妃留,这下梁子结大了。”

萧皇后点点头:“按理说,卢秀玲不是如此不重体面之人,居然在凤栖宫就这么闹了起来。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肯定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剩下的话,萧皇后并未再说,只是敲了敲凤座的扶手,露出一抹颇有意味的笑容。

一旁两人见此,心中快速转动,却是怎么也想不透其中端倪,两人只能频频对视,眼中异芒连闪。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进入了腊月。

一到腊月,就离过年不远了,宫里头也开始热闹起来。

到了腊八这日,宫里有赏腊八粥的习惯。皇帝与皇后会着人煮了腊八粥赏赐给众王公大臣及侍卫宫人们。侍卫宫人们的腊八粥自然不与王公大臣们一样,食材要低上几等。能得到宫里赏下来的腊八粥,说明在陛下与皇后娘娘跟前有脸,因着严嫣的关系,今年威远侯府也得了宫里赏下来的腊八粥。

待腊八一过,也算是正式进入年关了。

宫外家家户户开始张灯结彩,以待即将来临的新年。宫里这处也是繁忙至极,各宫各处俱是开始张罗起来,毕竟宫里的新年要与旁处不同,各种筵宴俱是不少。

不过这一切都与严嫣没什么关系。

因上次与卢秀玲闹僵,她委实清净了一阵儿,也没有人自己跑到她跟前,给她添堵给自己刷脸。因着凶悍四皇子妃的威慑,闲云殿上上下下委实老实,甭管内里如何,至少表面上是如此。而骆怀远是个妻奴,绝对是严嫣说什么就是什么,因此严嫣的日子过得甚是顺遂。

转眼就到了新年。

除夕这日,熙帝在昭阳殿摆家宴以示团圆,皇后、许贵妃及在嫔位以上兼生养有功的众嫔妃俱在,还有众位皇子以及皇子妃。

家宴采取分桌制,御宴桌为主席,坐着熙帝和萧皇后。其下左右一字排开分两列,以许贵妃为首的在右边,贵妃一席,妃位以上两人一席,至于嫔位则是三人一席,按品级而来,马才人坐在最下端,与两位同不得宠爱的嫔坐在一处。

按理以她如今的位分是不应来参加这种家宴的,只是四皇子为她所出,多多少少这种脸面也是要给的。

左边则是以太子为首的几位皇子,还未成亲的单独一席,已大婚的皇子则是与其皇子妃一席。太子因家眷比旁人要多占了两席,一席为他和太子妃曲氏所设,其身后一席是两位小郡主和太子两位良娣。

这两位小郡主年纪都不大,不过两三岁的模样,一个为太子妃所出,另一位为太子一个姓吴的侧妃所出。都由奶嬷嬷看着,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

新年的贺词由太子开启,因是家宴也就没有那么多规矩,说几句祝福语便罢。之后二皇子三皇子一一进了祝福词,到了骆怀远这里,他也懒得动脑筋想,便将之前旁人所说的跟着溜了一遍。

大家都知晓四皇子不学无术兼愚笨至极,倒也未有人笑话。

没有轮到五皇子,因为五皇子是个哑子,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刚好五皇子的席位就在严嫣身边,她不免就多看了一眼。

只见五皇子皮肤白皙、样貌俊美,眉眼宛若水墨画似的动人心扉。他的神情很漠然,面无波动,即使在这样的场合,眼波也巍然不动,仿若置身事外。

严嫣暗叹了一声可惜,她是有听闻五皇子是个哑子的,至于是不是聋哑却是不知。

放在膝上的手被人捏了一下,严嫣转过眼,见骆怀远冲她挤眉弄眼的。里面的含义暂且不知,严嫣倒是再没关注那个五皇子。

在家宴上,熙帝说了几句话,大抵的意思是让已经成婚的三个儿子多多努力,争取来年家宴之上可以见到小皇孙。

提到这个,二皇子和骆怀远倒还好,毕竟他们刚大婚不久,太子的脸色就难看了。

太子成婚已逾四载,东宫姬妾众多,却是至今未有一名男嗣诞生,只得了两个小郡主。

熙帝倒并没有责怪太子,反倒是太子急了。其实不光他急,萧皇后也急,因为有了子嗣传承,太子之位就更为稳固一些。免得让二三两位皇子后来者居上,就惹人笑话了。

按下不提。

家宴过后,众人便散了,之后各自回宫守岁。

骆怀远是个懒的,回了闲云殿,便洗漱先上了榻。这大冬日里,天气寒冷,自然是躺在被窝里暖和舒适,严嫣本还想做点其他什么打发时间,这会儿离子时还早,见那人躺在被窝里一个劲儿冲她招手,便也卸了钗环洗漱上了榻。

果然还是被窝里舒服。

严嫣懒懒得窝在骆怀远软绵绵的怀里,被热气熏得动都不想动了。

“你今日干甚老盯着老五那小子看?”

骆怀远闲闲的啃着严嫣雪白的耳垂,严嫣也懒得理会他这动作,因为这段时间的经验告知她阻止没用。

“我没有老盯着看,只是好奇罢了,五皇子他是天生聋哑吗?”

骆怀远啃了啃又舔了舔,才道:“那倒不是,老五就是不能说话,还是能听见的。”

古人视残疾分两类论,天残或者地缺。天残就是天生残疾,地缺则是后天造成。五皇子从小不会说话,此乃天残,可一般聋哑聋哑,聋子大多都不会说话,因为他听不见,自然不会说。很少能见到可以听见,但不会说话的人。

“老五这样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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