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好猛地抬头,眸光瞧了孙少英一眼,见孙少英一脸的戾气,到唇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吞了下去,化作一声叹息。
孙少英见周好要说话,便首先堵了她的嘴,恶狠狠地道:“你这个做亲娘的,要知道自己的身份。锦儿唤我一声母亲,她就是我的女儿,我这么做也是为女儿好,希望她嫁个好人家。做江北首富的夫人,有什么不好?难道像你那样做妾侍,一辈子下贱好吗?”
最后一句话,说得周好脸色惨白,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锦儿却忽然哭出声来,“不,母亲,我不嫁给他,我也不要荣华富贵,我宁可老死在家里,也不嫁!”
刘并育的脸当下便沉了,怒道:“胡闹,父母之名哪里轮到你说个不字?这婚事爹已经应下了,你此刻悔婚,爹的面子往哪里搁?以后还要不要出来做生意了?咱们做生意的,最要紧就是信誉,既然说了出去,就必须坐实为板上钉钉的事情。你愿意得嫁,不愿意也得嫁!”
锦儿哭得是更厉害了,周好心里难受,哀求道:“老爷,锦儿不愿意,这样勉强她也不好啊!”
孙少英怒道:“你这个做娘亲的,此刻就该劝劝她。你要知道这样做是为了她好,我跟你说,这场生意关系到我们跟那女人打赌的事情,一旦赢了,隆兴就是我们的,和那女人无关,你是不是想老爷子一辈子的心血都落在外人之手?”
周好顿时便哑口无言,争吵也好,说道理也好,她都注定是孙少英的手下败将,因为她的身份低微,若不是老爷子在生的时候恩准,她连在正厅用饭的资格都没有。
正凝结之际,有小厮冲进来道:“老爷,外面来了个少年,说要见老爷,他神色愤怒,似乎是存心来闹事的,如今正命人拦着。”
“什么人?他说什么事没有?”刘并蒂皱着眉头问道。
小厮眸光瞧了刘丝锦一下,支支吾吾地道:“他说,让小姐不要嫁给那钱老爷。”
刘并育一怕桌子,怒道:“他是什么人?如何得知此事?马上给我打出去!”
刘丝锦猛地抬头,跳起来道:“不要,爹,我认识他,他没有恶意的,求求您手下留情!”
“荒唐!”孙少英怒道,“你乃是云英未嫁的一个深闺姑娘,怎地能跟外面的男子来往?传出去咱们刘家的门风都被你丢光了。”她狠狠地瞪了周好一眼,“你瞧你,怎么教女儿的?自己下贱就罢了,连带教得女儿也是这般的不要脸。”
刘丝锦强压住心头的慌张,嘴唇却还是微微哆嗦,她道:“母亲,你不要骂娘亲,和她无关。女儿只是一时心里不快,跟他诉说了几句,并无苟且。”
“不管你有还是没有,这事儿传出去就是丢脸,咱们刘家丢不起这个脸!”孙少英眼神有一抹得意和幸灾乐祸,语气却十分的恶劣。
说话间,那少年已经冲了进来,他一进厅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诸位老爷夫人,求求你们,不要叫刘小姐嫁与一个老头子,她是个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