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顾泽恺享受够这样的感觉,糖糖却猛然间的扑了过来,用着胖乎乎的小手搂着林盛夏与顾泽恺的大腿,就像是两个人之间的羁绊似的。
“我们要做永远的一家人哟,爸爸妈妈要做我一辈子的爸爸妈妈!”糖糖抬起头来,脸上的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痴痴地望着顾泽恺与林盛夏。
林盛夏只觉得一直平静的心弦似乎被拨动了下,就连没有丝毫波澜的表情都带了浅浅的心疼。
是她的错,如果当初自己不是在听到苏暖那番话之后心里陡然升起倔强的执念,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强迫着顾泽恺娶她,如果当初她没有生下糖糖让她生长在这样的家庭当中,或许——一切都会有所不同的。
可是生活不是练习题,生活也从来没有如果的假设。
顾泽恺不是没有看到她眼神中的变化,他的心里闷闷的疼痛着,手中的宣传册一本本的滑落在地板之上,他想要伸出双手将林盛夏拥抱在怀中。
就像是提早察觉到顾泽恺的意图,林盛夏不着痕迹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轻抚着糖糖的头顶。
“今天,你去送糖糖上学。”像是没有看到顾泽恺略显僵硬的手指,林盛夏淡淡的开口,随后重新向着流理台的方向走去。
林盛夏的背影很冷,顾泽恺的手指——
更冷!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线,抱歉来晚了,陪朋友去做了个小手术————
墓地内清清冷冷的。
林盛夏一袭黑衣走来,脸上的表情肃穆冷淡,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变化。
而今日,是林毅雄下葬的日子。
陪着林盛夏一同前来的是叶以宁,同样的一套黑色着装表情肃穆,若是慕惜之醒着,恐怕也会陪在林盛夏身旁的。
“盛夏,你真的不准备告诉顾泽恺么?”
叶以宁有些担心的望着好友,似乎从她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那些日子开始,林盛夏给她的感觉有些改变了。
像是突然醒悟了一般的,对待什么事情都是冷冷淡淡的。
“这么多年不管什么事情都是我一个人走过来的,有他和没他有什么不一样的么?”
林盛夏望着大理石雕凿成的墓碑,眉宇之间透着冷。
追悼会的仪式很冗长,牧师将圣经贴合在心口的位置沉声开口,林盛夏与叶以宁安静的站在墓碑前不在说话。
伴随着林毅雄的死,好像是有什么被改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林盛夏安静的抓了一把土洒在灵柩上,随后就这样看着工人将土掩埋在那上面。
对于父亲的恩怨,似乎都伴随着他的死亡离去,林盛夏摸了摸心口,只觉得那里空荡荡的。
这个葬礼的仪式进行的很简单,林盛夏也没有准备请外人来,林毅雄原本商场上的那些酒肉朋友对于他的死除了送来些许无关痛痒的花圈之外,便再也没有了其他。
林毅雄这人一辈子都没有什么值得交心的朋友,就连走的时候都是孤零零的。
老管家驼着背来到林盛夏的面前,将林家别墅的钥匙与林毅雄之前留下的文件双手奉上,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遍布着泪水。
林盛夏眼神茫然的接了过来,兜兜转转一个循环,好像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
可她早已经不再是那个未有婚嫁的林家大小姐,这五年的时间将她消磨的好似什么都不剩下,尤其是对顾泽恺的爱。
爱,何时成了折磨?
叶以宁心疼的搂着林盛夏的肩膀,不过是她一个淡淡的眼神,自己就已经明白了盛夏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几年,她过的太苦了!
“等下。”林盛夏突然开口,示意那些埋土的工人停手,她快步的走到墓碑的后面,不顾赃污的用纤细手指开始挖着那些已经掩埋过半的泥土。
直到露出棺木这才罢休。
从口袋里取出那条鸡心项链,林盛夏慢慢的将吻落在上面,随后小心翼翼的勾在棺木旁的突起处。
“爸,我相信妈是爱你的。”
泥土重新的落在棺木的上面,林盛夏雪白的手指却已经被泥土染脏。
青石板的路上突然传来哒哒的高跟鞋声响——
划破这宁静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