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瑶出邀请,说道:“明岁我家欲将东征,不知狐氏是否随行?”
狐解看向了自己的儿子。
狐尤收到信号,说道:“秦国若无异动,我自往也。”
这么说吧,智瑶用邀请狐氏一起东征,表达的是信任礼器的事情跟狐氏无关。
一旦秦国有东出的可能性,狐氏确实无法接受智氏的东征邀请。他们需要讲清楚说明白,免得不顾自身,无条件屈服给智氏,会显得狐氏是做贼心虚。
智瑶表示理解,随后进行了告辞。
“宗子?”豫让在给智瑶驾车,比较困惑地说道:“今日往魏氏、狐氏,为释怀而往?”
智瑶点头,说道:“且不论两家如何,我家如今不欲相互攻杀。若非两家所为,我家攻之,岂非使歹人如意?”
认真说,智瑶已经从狐氏那里确认一点,礼器并不是鲁国粗心大意给放错,极大可能性是路上或是到了“新田”才被人加塞进去。
那么一搞,会搞得有嫌疑的人太多,用排除法都难以弄得清楚。
国内有可能那么干的人一大堆,他们盼着智氏能今天打这个明天打那个,打出一个智氏嚣张跋扈的名声,再重演赵氏、郄氏被群起而攻的事情。
国外想让晋国内乱的更多,哪怕没有让智氏暴起,只要引起智氏跟魏氏、狐氏起了互相之间的猜忌,怎么都算是一种得利。
“宗子小心!”
一声突然的大喝让智瑶一个激灵,下意识就矮下身段。
豫让的反应很快,勐然间刹车的同时,顺手操起挂在车壁上的盾牌,再将缰绳丢给同车的夫僚,一个呼吸的时间将智瑶给护在身后。
一支箭失被盾牌给挡了下来。
那一声磕碰声并不大,却是好像在很多人的灵魂深处作响那般。
四周出现了好多大吼声,智氏的武士用最快的速度爬上车,再互相之间搭成了人肉盾牌,因为着装关系慢了一步的甲士在外围补上了一圈。
期间,四周一直有冷箭被射过来,射杀了好几名因为需要轻便而没有穿甲的智氏武士,等待智氏甲士围成了圈,箭失却是没有再射来了。
老实说,智瑶并没有被吓到,躲避只是出于一种本能的反应。
遭遇到刺杀了啊!
这是智瑶到二十三岁,有史以来第一次遭到刺杀,还是当街被射冷箭的模式。
里面有点智瑶自己的锅,没有谨慎到派出人手在沿途侦查,要不然刺客不是抢先被清理掉,便是智瑶这支队伍临时改换道路。
因为马上就被护住的关系,再来是紧急下车之后被围了好几圈,智瑶压根就看不到太多。
为什么豫让会紧急停车?他做得简直是太对了!
遭遇刺杀选择加速逃离,与己方护卫脱离就不说了,天晓得前方有什么在等着。
所以,脑子被门夹到,或者是恨不得谁给死了,驾车的人才会在遇袭之后选择加速奔驰起来。
有人用血肉之躯先将智瑶给护起来,又有甲士围了一圈圈,自然有人用最快的速度散开再向伏击者起攻击。
刚才有限的时间内,智瑶还是扫视了周边一眼,能看到袭击者是攀上高处射箭,人员方面并不是太多。
尽管已经没有冷箭被射过来,甲士还是将智瑶给围得结实。
与此同时,遭到袭击的第一瞬间,携带了号角的智氏所属,他们干了相同的举动,拿起号角鼓劲一吹。
号角声传出去,声音向四面八方传播出去,不明情况的人听到号角声皆是愣住。
其它地方属于智氏的人,他们有号角也是跟着吹响,更多智氏的人则是立刻进行武装,随后想方设法搞清楚最先吹响号角的是哪处,不知道就赶向智氏家宅,不进去就在外面戒备。
人在家中办公的智申听到号角声给霍地站起来,直接打翻了身前的桉几,大声喊道:“来人,披甲,速速披甲!另传我令,把控各处城门,再命城外二‘旅’入城!”
智申看上去无比惊惧,额头在极短的时间内布满了汗珠,走起路来看着身躯有点哆嗦。
这是怕,不是怕别的,只怕智瑶出了什么事。
其他家族,他们压根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得知智氏那边的人疯了一般,再听说城门被把控,搞得有一家算一家变得紧张兮兮,无一例外都是赶紧武装自己。
没法子,晋人对于内乱着实是太熟悉了,有点风吹草动就是想着先把自己武装起来,要死也该是战死,不能手无寸铁被杀掉。
在后面,有消息称在城外的两个智氏“旅”本来要入城,军队都在城门处等待,后来终究是没有入城,分成了几个部分待在城门之外。
再更后面,他们可算是知道智瑶遭到了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