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可以说,哪怕是智氏掌握了刺杀是魏氏干的,或是魏氏碰巧参与,掌握了实质的证据也不是说翻脸就翻脸。
像他们这种体量这么大的家族,干什么事情都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就干,该做的事情先部署好一切再作。
“我本以为赵母恤和国君合作最有可能,也只有赵氏和公族合作才能拉出那么多死士。魏氏和其余家族也有嫌疑,看来怀疑每一个人是对的。”智瑶觉得这么世界真实险恶。
这事智瑶也就重新捋一捋,反正当下即便是找到主谋或参与者,作是不可能作的。
应对来自外部的威胁才是要之急,内部保持应有的警惕,时机合适再算账才是明智之举。
所以了,上位者碰到了事要想的事情着实太多,真的无法随心所欲。
智瑶以一句“诸侯会盟非一朝一夕,我之邦交亦不可绝。”来作为这一次会面的结语。
从头到尾极少说话的智申进行了背书。
魏驹却是一点没有想要离去的意思,转而说道:“我闻赵氏出一‘师’北上,复邀代君往‘晋阳’作客。”
赵氏那一个“师”早应该进入代国的地界,干了什么有心留意,不难去窥知。
这件事情智氏这边已经知道。
智瑶更加清楚魏驹为什么会说出来。
果然,只听魏驹接着往下说道:“赵氏一‘师’并无回转,仍旧在代。代君往‘晋阳’一行,得返否?”
智申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想的是:“代国不是对赵氏悔婚了吗?怎么还会受邀前往‘晋阳’呢。”
智瑶则是立刻说道:“操弄权柄,太阿倒持?”
魏驹品味了一下下,苦笑道:“恐是如此。”
晋国贡献给诸夏的成语不少,包括马是瞻,鞭长莫及,掩耳盗铃等等,有了智瑶那一句话,看来是要再贡献一个了。
就说吧,赵鞅还是挺有眼光,知道赵伯鲁不是当家作主的料,无法持家的同时,内部也是极容易出现权力倾轧。
智瑶多问了一句,道:“代君并无悔婚之举,乃是伯鲁受骗?”
魏驹极其肯定地说道:“必是如此!”
事情变得有点意思了。
怎么看都像是魏驹要把赵氏推出去,要给智氏增加一个讨伐对象的意思。
而现在智氏正在东扩,尤其是才刚刚执行兼并卫国的计划,一边应付着齐国,本就是多条战线在用兵,再多一个赵氏可能需要讨伐,要说没有影响是不可能的。
智瑶问道:“便是如此,赵氏攻代,与我有利也。”
这么说吧,智氏和魏氏都能以家族私战的模式进行扩张,没道理赵氏不能够。
魏驹认同,可是又说道:“诸侯会盟,赵氏再行北扩,不逢其时。”
如果脑子不好使,极可能被魏驹给弄得晕懵了。
捋一捋的话并不复杂,魏驹同意了智瑶关于诸侯尽早联盟再来作战,有利于晋国的观念;然后,魏驹开始认为安份不下来的赵氏是隐患,非常不希望晋国在应对诸侯威胁的同时,赵氏搞出什么幺蛾子,乃至于变成再次内乱的诱因。
智瑶完全听懂了魏驹的暗示,大概就是:智氏不是在针对赵氏吗?现在赵氏内部有人弄权,干脆智氏联合魏氏帮赵伯鲁清除掉那些操弄权柄的人,能够还赵氏一个干净的同时,削弱赵氏到不可能再有瞎胡搞的实力,保证爆国战期间的内部稳定。
当然不能排除魏氏在给智氏挖坑,看的其实就是两家主事者阶层的智商和经验,要不然明明是合作或者好事,也能变成推下万丈深渊的阴谋。
谈完事的魏驹走了。
智申开始询问,刚才魏驹那些话之中的一些含义。
智瑶很有耐心地给智申一一解释,再讲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可以肯定的是魏氏感觉到了危急感,不管之前干了一些什么事情又有什么目的,接下来的态度介于跟智氏加深合作,或者是形成分庭抗礼的格局。
听完的智申彻底懵逼,怀疑自己没有智商,还是智瑶解读过度了。
某种层面上,智瑶觉得自己应该是有解读过度的地方,认定的是魏氏这一波有点怪异。
“有点隐喻是决出胜负或是分庭抗礼的意思。历史上赵、魏、韩就是在这种局面下分裂晋国的吗?”智瑶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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