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敢不接我的电话,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电话里有人阴森森地威胁,“我把好吃的都吃了。”
“小沉沉!”罗小安高兴地叫了一声,随即掩住了嘴,压低声音说,“你可回来了,想死我了。”
“哼,这句话还算中听,报上坐标,我来接你。”
罗小安在美术馆外面等了十分钟,一辆彪悍的山地吉普车飞驰而来停在了她的面前,秦济南依然像膏药一样地跟在她身旁,满面阴沉地看着车上下来一个年轻小伙,大约二十五六,牛仔裤加卫衣,大冷天的,牛仔裤上好几个洞,卫衣还敞着,里面是一件薄薄的圆领t恤,正好看到胸前一个硕大的骷髅图案。
“罗小安!”那小伙大步走了过来,朝着她伸出双臂,两个人拥抱在一起贴了贴脸。
秦济南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这样非主流,简直就是幼稚。
那小伙松开了罗小安朝着他看了过来,困惑地问:“我叫余沉,是小安一起长大的朋友,请问你是……”
秦济南在脑子里搜刮了片刻,可惜只闪过几个圆墩墩的小屁孩的影子,对这个余沉这个名字没有印象。
罗小安拽了拽余沉的衣袖:“走吧,这人和我没关系。”
坐上汽车,余沉猛踩了两下油门,车子直窜了出去,他以前在m国时就是个业余的赛车手,到了n市,人太多没法飚速,他就喜欢左突右拐飙车技,罗小安坐他车总是要捏一把冷汗。
后视镜里,秦济南的身影渐渐消失,罗小安调转了目光,心里一阵刺痛。
曾几何时,她是多么喜欢这样看那个挺拔颀长的背影离开视线,但愿,以后她再也不用这样去追逐别人的背影。
余沉一路开到了市中心和丰大道,选了一家罗小安最喜欢的法式铁板烧,座位正对着餐台和落地玻璃窗,正好可以看到江景。
精致的前菜送了上来,罗小安很喜欢这里的生菜沙拉,让服务员加了很多沙拉酱,搅拌着吃得很是开心。
“喂,你不会一直饿着,等我回来了吃吧?”余沉看得好笑。
厨师在铁板上煎起了牛排,嗞嗞的响声夹杂着诱人的香味,让罗小安食指大动。
“谁让你一走就是两个月,害得我少了一个可以敲竹杠的人,怎么样,这次回来呆几天?”
“和我爸正式谈好了,国内现在资本市场活跃,很多资产有重组、拆卖的需求,更有很多有潜力的公司可以进行风险投资,我们打算在这里开设分公司,开拓国内市场,所以,我会长期留在这里,你不用担心没人敲竹杠了。”余沉打了个响指。
罗小安瞥了他一眼:“决定彻底放弃你的自由生活了?”
“没办法,谁让我有小青梅要罩呢?”余沉冲着她挤了挤眼,“到时候我看看有没有一本万利的投资项目,让你发笔小财。”
罗小安有些感慨,每个人可能都会有这样的一个门槛,在某个特定的时候,告别从前,重新开始另一条完全不一样的征途。
余沉和她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从小就不是让父母省心的主,m国的教育原本就崇尚个性和自由,余沉从高中开始尝试背着行囊四处游走,大学沉迷于赛车和乐队,就算他父亲耳提面命了许多次,也不愿意和他大哥一起接掌家业。
这回他不知道哪一根筋搭住了,到国内来考察了两回,回去游说他父亲到国内来开投行的分公司,居然还被他游说成功了。
“你是不是又熬夜做策划了?”余沉盯着她看了片刻,有点不太高兴。
罗小安摸了摸眼睛:“有这么明显吗?回去我就去敷眼膜,哦对了,我谈恋爱了。”
“哐啷”一声,余沉面前的碗碟撞在了一起,吓了罗小安一跳。
服务生赶紧过来替他摆正,又将盘子下的餐巾摆好。
余
沉呆怔了片刻,眼中的失望一闪即逝:“怎么这么快?我才走了两个月不到而已。”
牛排煎好了,厨师利落地用厨刀切分成几块,分别放在了两人的盘子里,罗小安咽了咽口水,迫不及待地切了一块放进嘴里,一边吃一边含混着说:“迟早要谈的呗,看到个顺眼的就试试,哪天介绍你们俩认识……”
牛肉很嫩,入口即化,罗小安吃得很欢,吃完一块这才回头看了余沉一眼:“你怎么不吃啊?”
余沉戳了两下,靠在了椅背上:“没胃口。”
“暴殄天珍!你不吃我可来抢了。”罗小安警告说。
“来啊,”余沉挑衅地看着她,“有本事你把我整个人都抢走。”
走了两个月胆肥了啊,罗小安刚想动手教训教训他,眼角的余光瞥到了落地窗外,她的手临时转了个向,在眼睛上用力地揉了揉。
窗外是一大片的绿草地,过了草地是沿江的步行道,正值周末,江边人来人往,可那个熟悉的身影还是从人群中脱颖而出,落入了她的视线。
慕长青站在江边围栏前,侧身和身旁一个人在说话,江风轻拂,微卷的长发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