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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车回家，老爸老妈面前跪着几个小时，没有一个人说话，他几乎要崩溃。

“先回去吧，我和你妈现没什么可说了。”老爸挥手让他走时候，他用了好几分钟才站了起来，想说点什么，安慰或者请求原谅，又或者是希望他们接受，但终他什么也没有说。

走出家门时候，他听到了老妈长长一声叹息，充满了无奈和悲伤，这叹息让他心里疼得几乎迈不开步子。

回到家时候，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情人节已经过去。

左航打开房门时候，厅里还亮着灯，桌上放了几碟做得很精致包点，已经凉了。

苏战宇靠沙发上已经睡着了，眉头依然紧紧皱着，让左航一阵心疼。

关门时候左航动作很轻，他不想吵醒苏战宇，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今晚事，也无法经历了父母悲伤和痛苦之后面对苏战宇。

但苏战宇还是惊醒了，也许本来就睡得不踏实，左航关了门刚一转身，他就已经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冲过来一把搂住了左航：“你可算回来了。”

“嗯，没注意时间，”左航猛地躲了一下，苏战宇胳膊碰到了他背上伤，但短暂疼痛过后，左航有些晕眩，苏战宇身上熟悉气息和他透着担心声音让人眼睛发酸，他想回手抱抱苏战，可后只是拍了拍他背，“你怎么还没睡。”

“你去哪儿了？”苏战宇还是搂着他，脸埋他肩上。

左航愣了一下，隐隐有点儿不安：“加班啊。”

“十点多时候我看你还没回来，怕你饿，拿了吃去找你，”苏战宇声音发闷，语速很慢，“你们公司没有人，我又去了车库，你车不公司。”

“跟我们老大出去办了点儿事。”左航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脑细胞今晚已经全部身亡，他已经没有能力再找出什么合理借口，但这事他无论如何不想告诉苏战宇，他害怕看到苏战宇纠结而压抑样子，也害怕他不管不顾性格会一冲动做出什么事来。

“为什么要骗我？什么事不能告诉我？”苏战宇松开了手，想要看着他脸。

“没什么事。”左航迅速偏过头，推开了苏战宇往自己屋走过去，他不能让这小子看到他嘴上伤。

苏战宇愣了一会儿，转身跟了过去，刚走到屋门口，左航把他枕头从里面扔了出来：“你今天睡那个屋，我有点儿累了。”

这句话说完，没等他回答，左航已经把房门关上了。

“哥，”苏战宇拿着枕头站外面，轻轻敲了敲门，“你别这么吓我，出什么事了？”

“累了，心情不好，我一个人待会儿。”左航靠门后，他确很累，多是无所适从，他面前是一座几乎无法翻越高山，而自己力量却小得让人绝望。

“吃饭了没？”苏战宇没有走，门外站了一会又问了一句。

“吃了。”左航回答之后才想起来其实今天没吃饭，只是饥饿感这种东西，早就已经不知道哪儿呆着了，他估计自己接下去很长时间里都不会有吃东西。

“你受伤了，”苏战宇又沉默了一会，把枕头扔到沙发上，“怎么回事？”

“别管了，烦死了。”左航吼了一声，走到床边很吃力地把自己衣服脱掉，扑到床上闭上了眼睛。

外面没有了苏战宇声音。

过了几分钟，左航听到苏战宇脚步声从厅很地进了他自己房间。

他松了一口气，过了今天再说吧，理理头绪再说。

但没一会儿他听到苏战宇又从屋里走了出来，还听到了挂外套架子撞到墙声音，紧接着就是钥匙声。

左航只穿着条内裤从床上猛地跳到地上，还没等他打开卧室门，又听到厅大门被打开了，他扑过去拉开门，看到苏战宇已经换了衣服，正拿着钥匙出门，他冲过去把门一脚踢上，转身推了苏战宇一把：“你干嘛！”

“我去找我大姑。”苏战宇看着他，脸上表情很平静。

“你找她干什么！”左航一听这话就急了，都没细想苏战宇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个念头，“你还嫌不够乱么！”

“果然，”苏战宇笑了笑，把钥匙扔到桌上，走到沙发旁边坐下了，“我就知道。”

“你知道个屁！你这会儿去我家你打算干什么！”左航火一下窜了上来，“你除了惹麻烦还有没别本事！”

“你给老子闭嘴！”苏战宇也喊了起来，冲到左航面前瞪着他，“我知道我你眼里是个什么操性，除了惹事就不会别了是吧！所以你什么也不告诉我！”

左航被他吼声震得耳朵疼，一晚上压抑全爆发了：“没错！你他妈就是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我就是不愿意告诉你！”

“哪怕我们说好了什么都一起面对？”苏战宇几乎是贴他脸前吼，这句之后，他声音突然低了下去，眼神有些黯然，“哪怕这样了你也不愿意让我站你旁边？”

左航心里一抽，扶着桌子疼得说不出话来。

“哥，你就这么信不过我，你就觉得我一定会惹麻烦么？”苏战宇抬手他肩上碰了碰，手指抖得很厉害，“你就觉得我这么扛不起事儿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左航回身紧紧搂住了苏战宇，压了一晚上情绪终于再也忍不住，眼泪无法控制地涌了出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是真要去找大姑，”苏战宇也搂着他，声音很轻柔，“我就是着急，你今天去接了他们就没消息了，我估计就得出事，下午给你打电话时候我就听出不对劲了，可是我不敢多问，我怕会添乱……我一个晚上都不敢给你打电话，也不敢发短信，就只能干等着你回来，可是你回来了什么也不跟我说，我要不吓你，你打算憋到什么时候才告诉我啊。”

“我怕你难受，”左航苏战宇肩上蹭了蹭眼睛，想把眼泪止住，但眼泪却跟开闸泄洪似怎么也停不下来了，“我知道你心里一直不踏实，我就怕你知道了又难受。”

“你这样我难受，”苏战宇偏过头他脖子上吻了一下，“我没那么扛不起事儿，该我担着我都能担得住……哥你哭了。”

“嗯，怎么，没见过你哥哭么。”

“让我看看呗，我真没见过你哭，”苏战宇松开他，扶着他肩往后退了一步，“从小到大，我从来没见过你哭，奶奶走时候你都难受成那样了都没哭过。”

“谁跟你似，动不动就哭。”左航被他专注眼神弄得有点儿不好意思，抬手挡住了自己眼睛。

苏战宇拉过他手，他手心里亲了一下，又凑过来用舌尖他脸上舔了一下：“我心疼了。”

“没事儿。”左航挤出个笑容，转身进了浴室。

正洗脸时候苏战宇跟了进来，站他身后：“我大姑父揍你了？”

“嗯。”左航抬起头看了看镜子里自己，样子实有点儿惨，脸色很难看，眼睛有点肿，嘴唇上伤也肿了一块儿。

“使家伙打吧，后背全青了，”苏战宇皱着眉检查他背上伤，“我看你肚子上也有印儿，还打肚子了？”

“踹了一脚。”相比背上伤，肚子上被老爸踹那一脚疼痛要弱得多，但不想还好，苏战宇这一问，他不知道是饿了还是踹，胃里很难受。

“大姑和大姑父怎么样？”苏战宇有点担心，他印象里，左航一家人都很温和，大姑父是个很和气人，平时话不多，但永远带着微笑。

现大姑父不知道是要气成什么样才会把左航打成这样，他觉得心里内疚得不行，恨不得现能过去让大姑和大父把自己揍一顿。

“就那样吧。”左航慢慢走回厅，沙发上靠着，老爸老妈眼神再次从他眼前晃过。

“到底是怎么被发现啊？”苏战宇从冰块里取出一盒碎冰，用毛巾包了，左航背上冰着。

“我回公司时候手机放桌上忘了拿，随便拿起来一按就能看到待机画面了，那张照片怎么看都有点那什么吧，”左航叹了口气，“再看看短信……”

“短信你都没删？”苏战宇愣了，“我以为你都删了。”

“没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