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勇走后,李东方暗骂了一句:“这个阿杰,做事一点没有分寸,肯定是看见歌舞团的漂亮,急吼吼就要先过瘾。”
正在想着,就听到楼上传来一阵呻吟声,呻吟声很是悠长,还带着舞蹈的韵味。
二叔在距离沙州十来分钟车程的地方,给方杰打了电话。此时方杰正在与朱莹莹进行盘蛇大战,根本无暇接电话。
李东方接到二叔电话,马上道:“二叔,我马上到海鲜厅等你。”放下电话,他上楼,在门口喊道:“阿杰,二叔来了,你搞快点。”
方杰完全沉迷在朱莹莹的身体里,他奋勇地冲刺着,回了一句:“东方,你先去,我一会儿就来。”方杰从小就混迹江湖,身体却是出奇的好。朱莹莹刚开始很被动,在方杰不断地冲刺之下,身体亦被唤醒,抱着方杰的脖子,身体不断向上迎合着。
在县委招待所,侯卫东和宣传部长梁逸飞一起请《岭西日报》采访组的同志吃饭。
王辉工作很扎实,三下成津,算是比较圆满地完成了省里布置的采访任务。
侯卫东看了采访组的稿子,也觉得无可挑剔。这篇稿子突出了章永泰的敬业精神,却又没有无限拔高,让人觉得真实可信。同时,这篇稿子也隐隐透露了成津县的一些问题,侯卫东认为与其将成津的事情死死地捂着,还不如一点一点地揭开盖子,便没有给王辉提出修改意见。
在这种半正式的宴席上,大家聊的都是废话。聊废话其实是一种本事,真正的高手能将废话聊得生动活泼,让听废话的人觉得宾至如归。侯卫东的身份不容许他多说废话,宣传部长梁逸飞就接过了聊废话的大旗。他接连讲了几个段子,将桌上的气氛渐渐推向了高潮。
梁逸飞又讲一个笑话:“瞎子公公与哑巴媳妇在家闲坐着,忽然听到外面乐鼓喧闹。瞎子公公问道,谁家办喜事?媳妇口不能言,想了片刻,就把公公的手放在自己的双乳上。公公就明白了,道,这是二奶奶家啊。那二奶奶家哪个女儿出嫁呢?媳妇又把手伸到自己下身处,公公边摸边说道,原来是小凤啊。那小凤要嫁到哪里去呢?媳妇又想了片刻,把手放在屁股上。公公明白了,就道,小凤怎么嫁到后山夹皮沟去了……”
他的笑话没有讲完,大家就笑得前仰后合。梁逸飞还得意地扫了段英一眼。段英在县、市、省三级报社当过记者,见多识广,在酒桌上听过无数的荤笑话,早就练成了左耳进右耳出的功夫。她只管低头吃菜,根本不在意梁逸飞说什么。
初出校门的女生在办公室最容易受到性骚扰,很大一个原因是她们总是在受到性骚扰时面红耳赤,就如自己做了坏事一般。
而许多怪大叔见到年轻女生面红耳赤的羞态,总觉得特别满足,这也算是意淫的一种。梁逸飞见段英根本无视自己的笑话,继续说下去的兴致就低了几分。
大家在热烈友好的气氛之下结束了晚宴。
侯卫东、梁逸飞等人亲自将省报记者们送到了县招待所的门口。上车之前,侯卫东依次与诸人握手,当与段英握手之际,段英道:“我单独跟你说一件事。”
两人稍稍走远几步,段英低声道:“这一段时间我跑了成津不少地方,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单独跟你说。”她一字一顿地道,“成津有黑社会,而且活动很猖狂,你要当心。”
侯卫东并不太愿意段英卷入成津的事情,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前两天,我在成津跑材料,意外地收到了一份控告信。来信人自称是金虎铅锌矿原业主况勇,方杰为了抢占他的铅锌矿,派人砍断了他的手,还将老父亲脚筋挑断了。他们还威胁,如果况勇不卖矿,就要将他的女儿弄到泰国去卖淫,况勇被迫卖了金虎铅锌矿。”
侯卫东对矿产问题保持了高度敏感,听闻此事,态度就很郑重了,道:“这份控告信在哪里?我等一会儿派小杜秘书去取。这边情况复杂,你千万别声张此事,切记切记。”
段英点了点头,道:“信在我房间里,锁在皮箱里面,等会让小杜来取。还有,我采访时还听到不少问题,整理了一份资料,应该还有些内容。”
吃过晚餐,侯卫东回到了县招待所。春兰跟了过来,先问了要不要夜宵,再削了水果。这些常规的事情做好,她露出害羞之色,欲说还休。侯卫东与春兰已经熟悉,此时见春兰这副表情,问道:“有什么事?直说。”
春兰这才道:“侯书记,我说了,你可别批评我。春兰是古代丫鬟常用的名字,我早就想换个名字,可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名字。侯书记,你就帮我取个名字。”
侯卫东没有料到春兰会提出这个要求,他也没有拒绝,只是取名字确实不是他的强项,摸了半天鼻子,才道:“大俗就是大雅,你不喜欢春兰,就改成春天吧。”他其实是半开着玩笑说这话的。
春兰很高兴,道:“春天,这个名字我喜欢,很阳光,满是春天的气息。侯书记,你以后就叫我春天了。”
看着春天高高兴兴地出了门,侯卫东也跟着高兴起来。
春天下了楼,见公安局长邓家春房间还开着灯,进了屋,问道:“邓叔叔,要不要夜宵?”又道,“邓叔叔,我求你一件事。”
春天嘴甜,手脚也勤快,邓家春对这位小姑娘的印象还不错,道:“什么事?你说吧。”
春天就快活地道:“我现在的名字叫春天了,是侯书记帮我改的名字。听说在户口上改名字挺难,邓叔叔能不能出面打个招呼?”
对于县委常委、公安局长来说,这完全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邓家春黑瘦的脸上有些笑意,道:“好名字,比春兰有气派。”
春天高高兴兴出了门,又见到朱兵屋里也开了灯,便走了进去,道:“朱县长,要不要夜宵?”朱兵才从宾馆吃了饭出来,哪里还吃得下夜宵。春兰这才道:“刚才侯书记给我改了名字,我现在叫春天了。”
朱兵当然也夸了这名字。
春天又怯生生地道:“朱县长,听说交通局办了一个交通校,我想去报个名,我是高中生,肯定能跟上。”
交通校是半工半学的培训学校,一般都只招收在职干部和职工。春天是县招待所的工作人员,不在招收范围之内。朱兵望着春天满怀希望的目光,稍有犹豫,道:“多学一点知识总是好事,你明天去报名吧。”
春天道:“朱县长,您能不能给我写个条子?否则我去了,人家不同意。”
朱兵就写了一张纸条,交给了春天。春天接到这张纸条,如获至宝,小心地放在皮包里,这才乐滋滋地回到家里。
侯卫东自然不知道春天的小心思,在寝室里坐了一会儿,接到了段英的电话:“卫东,那封控告信交给了杜秘书。”
“谢谢你,段英。”侯卫东这是自内心感谢,又叮嘱道,“这件事情除了我和公安局邓家春局长,不要对其他任何人提起,免得出现不必要的麻烦,千万要记住。”
侯卫东严肃慎重的态度也感染了段英,她明白自己无意中闯入了一个敏感问题,道:“我这几年闯了不少地方,懂得保护自己,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