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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科(7000)

顾暖没有得到左琛的一句话,她不知道是否要继续等待他彻底关上爱情那扇门再做些什么,还是就此在他的门外转身主动滚出去?

下班后,顾暖记不清自己在公交车的哪一站下的车,沿着街道边往家里的方向走,走了不知多久,脚上的高跟鞋忽然不稳,脚腕一疼,低头,才发现踩上了下水井盖,鞋跟扎进了圆孔里,一走路就崴断了。

往旁边挪了挪,脱下左边的鞋子看了看,完了,不能穿了。

也不能在马路下面走,怕什么东西扎到脚,拎着一只高跟鞋,往马路上面的盲道上面去走,有人经过时看顾暖的脚,顾暖低头快往家走,可是发现还有好长一段路。

手机响了,顾暖站住接起来,“有事吗?”

“顾暖,你站住。”秦安森说。

顾暖听这话不对,他怎么知道她在走路?回头,就看到了他的车停在了路边,车窗摇了下来,他下车,把手机合上,已经快步到了她眼前,“被抢劫了?”

“嗯,下水井盖要抢劫我的鞋跟,还好我反应快,它没抢成。”顾暖面无表情地说着冷玩笑,秦安森指着车,“我送你。”

顾暖点头,往路边走,脚就那么赤-裸的踩着地面,地上脏,她还不敢踩得实诚,只是脚后跟沾地,秦安森站在后面实在看不下去了,抱她上车这不犯法吧。

来不及她说不,三两步的秦安森已经抱着她跑向了车,打开车门塞了进去。

“你真轻。”车上,秦安森说。

不好意思也就那么几秒,感觉就是朋友,所以顾暖觉得没什么,低头用纸巾擦着脚上的一层土,“这几天衰,体重直线下降。高兴的时候不见长肉,不开心的时候就掉肉,你说这上哪儿说理去。”

秦安森笑,若无其事问,“你跟左琛一起的时候也是这种腔调说话?”

“……”顾暖神色黯然,是因为秦安森提起左琛,她惆怅地认真想了想,似乎没有,真的没有,为什么呢?

她没正面回答,“陆展平说你是哈士奇脾性,我这腔调和你说话蛮合适。”

他骂了句脏话!

顾暖苦笑了一下,总觉得事情不简单,就问,“要是知道什么,背着左琛跟我说说吧。”

“他没找你?我今天来是想问,你们发生了什么。”秦安森很讶异的表情,不像装的。

话说的这么明白,看来秦安森是真不知道。也许不简单中还套着秦安森不知道的不简单,也许事情就是那么明白,甩她,但怎么叫人能相信?

左琛回来海城的第四天,秦安森一大早上把一份图纸给顾暖,“帮我送去顶层。”秦安森不明白,按理说左琛当日晚上该找顾暖说些重要事情,但为什么四天不见她,也不见他和陆展平?完全不对。刚听说左琛回来了,在顶层。

顾暖盯着这张图纸,是秦安森故意给她这个机会见左琛?

攥在手里,不知道该不该上去,拿出勇气,还是站起了身,不管怎么样,要有一个结果,不该在心里猜测着度日。

秘书把她领进来,就出去了。

门被关上了,左琛忙碌了三四分钟,偶然抬头才看到她,顾暖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这么忙,出去七八天回来也许真的很忙,可是……

“有事?”左琛问,问完埋首继续忙碌,很冷漠。

顾暖沉静了一会,消化了一下他的冷漠,眼睛有了一点湿意,太失望了,“一句话不说这算什么?”

左琛顿了顿,蹙眉,良久抬头,“顾暖,我不忍伤害你,你是我儿子的妈妈。我固然爱你,但也许这就是男人,可以同时爱上别人,只是分给每个女人爱的程度不同,我拒绝不了每一个让我有感觉的女人。”

“恶心!我宁愿你一点都不爱我!……为什么你要拉上我一起?你再好,可我不稀罕同时把爱分给好几个女人的你!”顾暖用力咬着嘴唇,视线模糊,“既然不是独一无二的感情,做做样子就行了,情深意切的说那么多谎言有意思吗?还是你觉得伪装也是一种无聊时的消遣?”如果不是昔日有太多感动,今天不会这么伤心,伤心到一定的地步,是哭不出来的,是喊骂不出来的。

心中的悲愤岂止这些,五脏六腑都在疼痛,可是能问的,也就这么几句他也许都不在乎的话罢了。

左琛盯着发抖的她,没有动作,蹙眉艰难地道,“你何不稍让一步,如果你不是站在这里质问我,我还是会对你好,有空时,我们可以一起晚餐,我可以给你我有的,别人欺辱你我一样会护着你,你来质问,我不喜欢。”

“你说你娶林唯唯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也是假的?”

“是!假的!你那么聪明为什么在这个问题上想不通?我说有苦衷,我告诉过你我有什么苦衷吗?顾暖,我爱你,如果你背景优越,我也许会更爱你!”左琛的眼眸里一片漆黑,他一字一句地说,“如果你有做一个情人的潜质,我会很早告诉你我一直在骗你,我会用金钱收买你,而不是用谎言收买你。”

顾暖不敢相信,虽然三天过去心里做好了准备,昔日的左琛样子没变,但感觉完全陌生,陌生的叫她崩溃,她变得很冷很冷,满满的失望让她吝啬给他一点表情,“我没想到你是这么无耻的人!满口谎言!!”手里的一叠文件附加一张图纸,都被她用力扔向左琛的方向,转身……抹着眼泪跑远。

纸张洋洋洒洒从半空落下,张张片片掉在地上,左琛五官上看不出任何内容。

顾暖不想回去总工办,公司里到处是人,她怕悲伤外泄到了掩饰不住的程度。走出公司,进了对面地下一层超市,就是想找一个全是陌生人的地方。

穿梭在货架过道上,推着购物车的人许多,谁也不认识她,她也不认识谁,就这么走着,一袋乐事薯片掉在地上,她盯着瞧了半天,对面来了一个小孩,捡起来搁在了货架上,小孩看了她一眼跑了,顾暖这才伸手摸了摸脸,冰凉的是眼泪吧?狼狈的小孩都被吓跑了。

记忆中最激烈的一次伤心是他说要结婚那天,那时他的谎言为她今日的更伤心奠定了基础。还记得他跟林唯唯说过“还是,你认为我此生非你?”当时她在想,若他有一日对自己说这样的话,该多伤心?

当时也在想,世上事,无不可能。

没想到这可能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这么残忍,背叛这东西,完全没有一个理由。她不懂,是不是真的爱过?如果非常非常爱过,怎么舍得说这样叫人死心的话?死心。

记得他曾经目光中的真挚与伤痛,那都是俘虏了她的。现在,她只觉得天旋地转,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

很感激这日子,星期五,迎接失恋的是自由的两天周末,回去取了东西请假去接儿子,也许没有任何表情,但至少家人什么都不知道,左左笑的时候她也会扯动嘴角,想找点事做,抢着做,切菜时,刀一滑,切到了手,那种感觉是流出血时小腿在跟着发抖。

晚上梦见自己跟他哭闹,各种离谱的挽留戏码发生在梦里,夹杂着他每次因她而痛的摸样与眼神,手坏了,不爱说话了,把自己的性情都藏起来了。

“帮我一下吧,我手指坏了不方便。”

星期一,顾暖把差不多一千多字的手写工作总结放在林美啬面前,林美啬接过去说,“着急交啊?正好帮你打的时候我借鉴一下,我的还没写。”

“整个总工办,就我们两个没交。”十一假期结束,次日上班大家就都交了。

手指伤口不大,但疼,与其说它好的慢,不如说顾暖不想它好,因为谁失神受的伤,该记住!没事碰一碰,疼一疼,才能谨记这错别再犯,没被他的金钱麻痹的物质,却被他这男人麻痹的无知!如果不是手切了个口子,她也会自己用力打自己一巴掌。

心里还是有几个疑问得不到答案,可是他将话说的那么明白,她怎好去问?

踩着无声地毯往茶水间走,外表还好,内里却因左琛而破烂不堪无法整理,她抬头看见前面过道上站着的,是秦安森跟林铮,秦安森锐利地眼神一下就看到了她。

“夺得项目的恒科地产,据说只是今年刚注册了工商登记的新成立公司,查清了法人是谁?”秦安森来不及阻止,林铮的角度看不到顾暖,已经在严肃地问秦安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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