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罗氏求他们慢一些,自何起睿以下无人理睬,结果半路上卢全福就已经昏迷,直到关入大牢,县令找来大夫给接上骨头,强灌入一些米汤。这样他们总算沾了些水米。
卢罗氏声音沙哑、微弱,将这些事一一道来后,儿子卢海、卢江跳起来就要找何起睿报仇。被罗大河急忙拦住。不过,两个年轻人使劲的想冲出去,场面一时混乱。
“站住,如今你父母如此,还不小心侍候,”赵烈走上前来呵斥道,“至于为你父报仇,你们忘了,此地还有卫城指挥在此,本将麾下军兵只有本将才能处置,谁敢动用私刑,哼哼,那他就是自寻死路。”
“多谢大人为我等军兵做主,小的日后定会为将军效犬马之劳。”卢海重重叩首,其他卢家人罗家人也是跪拜于地。随着他们其他军户也是跪伏地上,皆言赵大人仁义恩德。
陈怀明已经在一旁观看半天了,冷眼旁观下他晓得这个新任的指挥使赵烈已经是尽收军心,恐怕赵烈就是让这些人冲击登州城,这些人也敢玩命,不过,此时局势恐有失控之忧,他是再也忍不住了。
“赵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陈怀明喊道。
赵烈看看他这个方向,同赵达交代了几句,向陈怀明走来。
“赵大人,您也是初登高位,如今的孙大人也是到任不久,正是求稳之时,您如今在文登惹出祸端了,恐与大人不利啊。望赵大人三思后行啊。”此时的陈怀明全然没有了初见时的矜持,深鞠躬大礼求告,就差跪在这个武夫面前了。
“陈大人说笑了,赵某乃是大明正三品的指挥使,身负皇恩,如何敢肆意妄为,如今人本将会带回安置,至于这个何起睿,本将将会向巡抚大人求助,必让其身败名裂。”赵烈笑道。
“如此本官就放心了。”口中虽说放心,陈怀明还是好好端详了一下赵烈,这短短两日的接恰好像这个赵烈不应当如此好说话,应当说他是个刺头也不为过,这里难道有事。“赵大人不如安置在县衙中如何。”
“不用了,我等有的是人手,会尽快返回卫城医治,本将打算明日就启程。”赵烈笑道。
“如此,本官就预祝大人一路顺风了。”听闻赵烈等军兵明日就回返,让陈怀明放下心来,这干凶神可算是走了。
晚上,何起睿的客栈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军兵们不断的咒骂,何起睿一干人担惊受怕了一整夜,唯恐外面的军兵闯进来。
总算是一夜无事,天亮时,外面的军兵撤围了,何起睿等人还是不敢出来,直到客栈掌柜的出门打探说,靖海卫军兵都撤围了,何起睿等人才派出人打探,晓得军兵真是撤走了,何起睿等人急忙折返何家庄。
没法子,这文登县城太过凶险了,谁晓得这般瘟神何时再回来。
军兵四人一组的抬着卢全福返回靖海卫城,人抬的颠簸感那是很小了,马车是马拉的,畜生可是不晓得什么颠簸不颠簸的,军兵们都是尽量平稳的行走,反正人手有的是,勤更换就是了。
只是赵烈的队伍是分开行进的,还有一股队伍由三百军户组成,由两百备军陪同,由赵达带队,开向了威海卫等处。
赵烈给他们的任务就是用一个月的时间将登州境内的威海、宁海州、栖霞、莱阳等处走一遭,到处宣讲何起睿的恶行,让何起睿名满登州。
一是惩处何起睿,再者警告其他仕绅,如果不放军户返回,那么靖海卫的手段有的是。
至于军户们出这趟远门则是十分心甘情愿的,赵大人讲了,此番行走一番每人发饷二两银子,在军户看来这银钱赚的太过轻松了,只是游走一番动动嘴皮子就收获二两银子,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差事,当然踊跃,轮不上的军兵都是嫉妒极了。
陈怀明看到一干人等都离开了文登县,他终于不用左右为难了,如今他就是希望两方再不起冲突就是万事大吉了的,但是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那啥的。
仅仅十余天后,他惊闻靖海卫军户在威海、宁海州先后宣讲文登县何起睿如何肆意打杀军户,毫无人性,乃是衣冠禽兽等等,激起威海一带军户的愤怒,如今这个队伍已经前往莱阳宣讲。
听到这个消息,陈怀明如五雷轰顶,他明白这个破事就要名满登莱了,他陈怀明不管愿不愿意都会成为其中的背景,在上司那里留下个不晓事不能任事的印象,前途尽毁。
陈怀明大骂赵烈,看着面相忠厚,其实手段强硬、刁滑至极,用此等不入流的招数招引各地百姓的同情,逼迫官府让步,只是他陈某人何其无辜啊。
同时他也大骂何起睿这个混蛋,将圣人所言读到狗肚子了去了,肆意打杀仆役佃户,真乃是猪狗不如,该当有此一劫。
陈怀明满怀悲愤的提笔向登州知府提告靖海卫指挥使赵烈肆意动用军兵围堵县衙,为其手下军兵张目,全然不顾朝廷法度,将涉案军户强行带离县衙,同时命属下军兵四处胡乱宣讲抹黑,应即刻予以惩处。
至于何起睿这个浑球,陈怀明也提及他乃是打伤了自家的家仆,也要稍加惩治。陈怀明不敢提什么严加惩处,他晓得,抚台大人和知府大人都是士绅一员,对于赵烈的举动一定是深恶痛绝,何起睿虽有恶行,还在两位大人的宽泛之内,不可轻忽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