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叹息罢了，慕子儒才开始认真地回答朱梓陌的问题：“昨夜卧佛寺里有人趁乱连夜逃下了山，且是连夜逃进了都城里报了案。听说京兆尹连同京兆尹衙门的人今天天不亮就快马加鞭地出发去卧佛寺了，现在都晌午了还没下山呢！

到是我们的人传消息回来说，除了那些夜袭卧佛寺的‘流寇’之外，卧佛寺昨夜一共死了近三百人……其中在寺里留宿的香客死了十余人，寺僧死了百余人，其余的死者都是宫里和太子府的人……我们的人还说……”

话至此，坐在床沿上的慕子儒垂眸沉默了数秒后，才声音低沉缓慢地继续说道：“他今日……算是真正见识了一次什么叫做……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慕子儒话毕后，躺在床上的朱梓陌同样很是沉默了数秒后，才近乎喃喃自语地道：“竟然……死了……这么多人吗？”

这厢，坐在床沿上的慕子儒闻声点了点头，叹道：“昨夜我走的时候，那些人还没完全打进卧佛寺，不过那时候就已经伤亡惨重了……我虽知道他们一心想要杀了那两个孩子……可我没料到……他们竟然如此凶残……真的是所过之处……无一活口啊……”

对于慕子儒的叹息，朱梓陌没有去接话，而是再度转移话题地问道：“说到那两个孩子……那两个孩子你安顿好了？”

坐在床沿上的慕子儒闻言，昂头一笑，自信满满道：“自然。不然我能回来吗？”

躺在床上的朱梓陌却仍是不甚放心地追问道：“没有被人跟踪罢？确定那两个孩子的下落只有你知道？”

对于朱梓陌的追问，慕子儒仍是自信满满地笑道：“你就放心吧！别的本事我不行，逃跑的本事我可是数一数二的！”

慕子儒说这话的时候，那自信满满的模样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

话音一转，但闻慕子儒又如是朝朱梓陌笑道：“跟踪的到也不是完全没有，有两个……我发现后都直接药倒了。我没下死手，特意给你留了活口呢，你要不要审问下？”

“审问什么？”慕子儒话音尚未落，躺在床上的朱梓陌就如此反问了一句。

在慕子儒张了张口准备接话的时候，朱梓陌又语气淡然地说道：“事情的经过……你我都已经猜到个大概了不是吗？审问……就算真的问出来了，我们又能如何？难道你还想给那两个孩子的爹娘报仇吗？”

闻朱梓陌此言，坐在床沿上的慕子儒略沉默了两秒后才张口道：“那你的意思是……那两个人……”

话至此，慕子儒忽地抬起一只手在他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然后慕子儒就静静地看着朱梓陌，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姿态。

躺在床上的朱梓陌见状，却是缓缓摇头道：“杀了挺浪费的……你不是正好缺人试新药吗？我看这两个人就不错。”

闻朱梓陌此言，慕子儒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嘶……阿陌！你简直比我还狠毒啊！”话音一顿，慕子儒忽然又勾唇笑道：“你不是不知道我要试的都是什么药……”

闻慕子儒此言，躺在床上的朱梓陌只神色淡淡地瞥了慕子儒一眼，语气淡然地道：“你让我给你找死囚试药，和在他们身上试药……有区别吗？反正……最后都是要死的。交到你手里……不过是给他们换一种死法罢了。”

这厢，坐在床沿上的慕子儒闻言咧嘴“嘿嘿”一笑，神色煞有其事地笑着点头道：“还别说……听你这么一说……到还真的挺有道理的哈！”

面对慕子儒这番语调略显怪异的笑语，躺在床上的朱梓陌也是神色略有些怪异地瞥了慕子儒一眼。而后，但闻朱梓陌如此默默地补充道：“别让他们死太快就行了。”

这厢，坐在床沿上的慕子儒闻言，则是毫不犹豫地耸肩摊手，满脸无奈地答道：“这个我可真无法保证！我要是能保证……那我还试什么药啊！”毕竟他研制的那些新药的药效连他自己都无法把握啊……

不得不说，得了慕子儒这么一个回答，躺在床上的朱梓陌一时间也感到有些无奈……

略沉默了两秒后，朱梓陌才如是面色阴沉地道：“那就别让他们死得太舒坦……卧佛寺里那么多条无辜往死的人命……他们总要偿还一下的。”

这厢，坐在床沿上的慕子儒闻言，再次咧嘴“嘿嘿”一笑，神色煞有其事地笑着点头道：“这个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对能让他们求我让他们去死！”无法把握药效的毒药……嘿嘿！这可比那些药效已知的毒药更加能令人痛不欲生啊！！

话至此，躺在床上的朱梓陌再次转移了话题：“对了……雪月和方林杨呢？”

坐在床沿上的慕子儒闻言，再次耸肩摊手，满脸无奈地答道：“这个我是真不知道。我当时走的时候只带走了那两个孩子，陆丫头和方林杨都是跟着那丫头的。我临走的时候到是有叮嘱陆丫头要寸步不离地跟着那丫头，可今早府中的下人发现你和那丫头的时候……陆丫头并不在你们身边。”

话至此，但见慕子儒抬手摸了摸他那光洁的下巴，若有所思地道：“我估摸着……陆丫头应该是被那丫头留在哪里了罢。你放心罢，那丫头既然敢留下陆丫头陪她，就肯定不会让陆丫头死掉的。”

闻慕子儒此言，躺在床上的朱梓陌不禁沉吟道：“雪月我到是不担心，毕竟雪月在她身边伺候了那么久，以她的脾气，她定然不会任由雪月出事的。只是方林杨……”话音略一顿，随即，但闻朱梓陌语气坚定地道出一句：“绝对不能死！”

坐在床沿上的慕子儒闻言，勾唇笑得一派邪肆地点头应和道：“知道知道！你费那么大劲儿把方林杨培养起来，自然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而且……我也不会让他死的！这些年他可是帮了我不少忙呢！”

躺在床上的朱梓陌闻言点了点头，接话道：“方林杨的作用，远不止于此。再耐心地等一等罢，等到时候到了，方林杨会起到他最大的作用的！”

闻朱梓陌此言，慕子儒脸色略沉了沉，语气也低沉了不少：“我知道，能不能帮他们翻案……现在就靠方林杨了……”

那厢，朱梓陌眸色深沉地看着慕子儒，如是一字一句地道：“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办到的。”

坐在床沿上的慕子儒闻言，神色淡淡地瞥了朱梓陌一眼，语调缓慢地说道：“其实……都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我也不在乎再多等几年。”话音略一顿，须臾，但闻慕子儒如是语气坚定地道：“阿陌，你知道的，我要的不是那个人伤筋动骨，而是……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