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惊讶的看向来人,泪眼煞是迷糊了眼眶,是他?那夜的梦是那么的真实,真实的以为那只是一个轻飘飘的梦罢了,可如今看来那便是自己的一生了吗?为何梦境会这般的真实?蔡琰心中不免的有些紧张,看向羊衜也带上了些许的泪痕。
羊衜本想着就这般看着蔡琰,用一贯木讷的表情来跟蔡琰诉说今日的来意,毕竟从小到大自己都是个木讷靠谱的木头不是吗?可是如今看到蔡琰美人垂泪,却心有了不忍,浮现在心头的反而是让她破涕而笑,笑逐颜开。
羊衜从随从若亚那里取来陈留的物什,带着笑,走到蔡琰跟前,晃了晃“怎的?这数月不见,你倒是想我想的越紧了不成?竟然看着我扑簌簌的流泪,莫不是他乡遇故知了?可我毕竟祖籍是泰山南郡人,虽说常年待在陈留,可对你也算是个外乡人呢。”
蔡琰想要擦泪,却现自己的袖口没有手绢,羊衜从袖中取出绢帕递了过去“你呀,总是这般粗心,依旧忘记带着丝帕手绢,当真没长大?”
蔡琰看了一眼羊衜,擦着泪水,嘟着嘴巴“这里都是些什么?”
羊衜看着蔡琰终于不再哭了,便笑嘻嘻的说道“这些?”
“是啊。”蔡琰皱着眉“都是些什么呀?”
“还不是我那师傅,你那父亲,说是你在番邦异族总会孤单,故而让我弄些东西给你。瞧瞧,这是师父亲自给你写的。师父的飞白书到底是一绝,天下也没几个人可以效仿了。”羊衜将帛书递给蔡琰。
“帛书?”蔡琰一脸纳闷,打开帛书,印在眼前的是儒家七经(《鲁诗》《尚书》《周易》《春秋》《公羊传》《仪礼》《论语》)“父亲何意?”
“师父这不是怕你平日里无书可读,左右这儒家七经被师父镌刻在了石碑上,你这做人女儿的怎么能没有呢?”羊衜笑起来,端起茶杯自斟自饮。
“这可是父亲耗费八年世间,制作的熹平石经?”蔡琰笑起来,父亲竟然送了些书籍给自己。
“是这样没错。”羊衜笑着,看着蔡琰欣喜的摩挲着帛书,跟着她笑了起来。
“师父说,你左右也无事,正好在这竹简上多多誊抄,也好让你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羊衜打趣道“师父,还说你这皮猴儿,若不是贪玩使性子,又怎么可能在这匈奴而无法归国?故而让你多学学娴静。”
“我爹不可能就说了这些话,你莫要诓我。”蔡琰皱起眉头,师兄这话说的当真是蹊跷。父亲蔡邕是汉朝的大学士,即便做了董卓下面的中郎,依旧是风骨依旧。儒学大家自然教的温润闲适,儒雅有礼,怎么会说自己是一个泼猴?
羊衜一改蔡琰认识的那般模样,带上了揶揄和些许趣味“怎么?小丫头,你不是泼猴吗?”
蔡琰深吸一口气,三师兄莫非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说话这般吊儿郎当?木头以前从不会揶揄自己,也从不会开玩笑的,他甚至连幽默是什么都不知道,整日里就是个温吞沉默的,如今这是怎么了?
羊衜笑了起来,端起茶杯皱着眉“茶艺倒是精进不少,只是你的茶汤太苦,莫非这几日很是忧愁?文姬,你在惆怅什么?”
蔡琰坐在羊衜对面,一脸探究“你莫不是会写易容术?竟然敢冒充我的三师兄,你可知那就是个木头?”
说话间,伸过手直接捏住羊衜的脸蛋,西拉东扯的。
羊衜闷笑着抓住蔡琰“我这货真价实的俊脸,要被你扯成老头的脸了。你还要我娶不娶媳妇?”
蔡琰一脸诧异的看着羊衜,语气上都是可惜“你竟然学会了说笑,这天上要下红雨了吗?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这枯井喷泉了吗?这铁树开花了吗?这沧海骤然变桑田了吗?”
“都没有,不过是我羊衜……枯树芽了。”羊衜笑起来。
“啧啧啧,我不过离开汉朝几个月,竟然看到了你这般改变,这巨变莫非家中遭了什么?让我猜猜看看,啊……你家里逼你娶亲,你那娘子长得莫不是个母夜叉?”蔡琰开起玩笑来。
“母夜叉?青面獠牙?”羊衜笑起来“还真让你说对了,不过我那媳妇可不是什么母夜叉,而是钟无艳。脸上的胎记大半,红艳艳的似鬼,晚上看见,啧啧,着实像鬼,吓得我半夜睡不着呢。”
“没的净是胡说。”蔡琰才不信羊衜这般人物竟然会娶一个丑女。
“那你也不是瞎说?插科打诨的功夫,要论起来,怕我还不如你呢。”羊衜哈哈笑起“如何?心情好些了,不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