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流民不断的走过,再也没有人注意他们。
一个时辰后,十三终于背着包袱拿着小铁锅回来了。小铁锅他已经彻底洗过,又用沙石清理过,根本闻不到上面的饼香味。
狐大友过去接过他手上的铁锅绑回板车上,十三手里端着一只碗,用树叶包住,上面用东西遮了。他将碗端到狐小媚面前:“喝口水。”
狐小媚看了他一眼,揭开碗上的东西,热气从碗里冒出来,她喝了一口,是真真切切的白开水。她还以为会是米粥之类的。正在这时,十三用身子挡住路人的眼光,偷偷塞了两块饼给她。狐小媚怔了怔,忙将饼塞进怀里。
热乎乎,软软的,还有些烫,不过,挺好,只这么捂在胸口已经将所有的疲惫和困意赶走了一半。
接着,十三端着碗挨个喂水,每个人喝了水后脸上都呈现了一丝喜意。将碗里的水喝完,十三这才将放回去,路边有一些驻足的流民正瞧着他。他面无表情的瞧了那几人一眼。接着站在中间,对狐小媚等人道:“再歇息会儿,咱们继续赶路,大家都坚持一下,兴许到了顺河镇就能有吃的了。”
话音一落,就听驻足的流民中有人叹气,然后埋头不再理他们,走开了。
十三寻了个地方也坐下来,目光清明的看着来来往往的流民。王小宝挨着相氏,一脸渴望的一直盯着她,她心中不忍,便拍了拍王小宝的背,将他按到自己怀中,道:“小宝,睡会儿吧,一会儿娘叫你。”暗地一只手从怀里露出一块饼的半截,然后凑低声音凑到王小宝耳边,只用母子两人的听得到的声音道:“快吃,悄悄的,别让人看见。”
王小宝两眼发光,埋在相氏怀里就啃起饼来。
如此,狐小媚几人也借着趴在其它人身上歇息掩人耳目,吃了一块饼。肚子里总算有了货,脚下也有了些力气。
不过,众人并没有立刻就上路,而是真正歇息起来。一刻钟后,一行人再次相互扶持着上路。那夜是路上夜宿的,十三捡了不少柴禾生起火,周围的一些流民纷纷效防,没有火,他们便跑来向十三借火。一时,路边无数的火堆照亮着夜色,它们就像希望一般,也让这本来有些寒冷的夜不再那么冷了。
第二日早晨,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一行人又悄悄吃了些饼,本来计划的天黑之前到达顺河镇,因为体力不支,到顺河镇已经是戊时末(晚上九点。)
整个顺河镇静悄悄的,每家每户都关门闭户,黑乎乎的,没有点灯,也不知道里面有人还是没人。隔着远看不清,等从街上走过,才发现街檐下缩着不少人。一行人也找了个稍微避风的地方缩了下来。全都紧挨在一起,拿出被子盖在身上,好歹凑合着过了一夜。
次日天还未亮街上就有流民走动,狐小媚等人也早已醒,只是未动,他们不急着赶路,此时最重要的是找个地方先将干粮准备好,才有力气走到卫县。
包括狐小媚在内,都以为顺河镇离着卫县近,有官府保护,定然比其它镇子好许多,可是天亮之后众人才知大错特错,整个顺河镇的情况比其它几个镇还要糟糕,中街有钱人家倒是无事,那些家境贫穷的房屋早被凑垮,不少人是无家可归,或是只有偏棚可躲身。
“为什么会这样?”狐小媚惊讶的道。
“因为顺河镇离着顺河最近,发大水的时候顺河河堤决堤,自然顺河镇第一个遭秧!”十三一脸严肃的道。
如此,他们倒是不好找空屋子了。因为一般无人的屋子大多都塌了,人家户完好无损的大多都还留在家里,没有搬迁。
一行人在集市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中意的屋子,最后,寻了个地方,狐小媚等人留在原地休息,十三带着狐篱笆去找屋子。
这次十三没有耽搁太多,半刻钟的时间就回来了。
“那几人刚走,我让篱笆守着,咱们快过去。”
几人纷纷拿起东西,推着板车和独轮车,绕过两条街,穿过一条小巷子,最后在一家独门小院前停下,这是条死巷子,巷子尽头积满了水,因为院门前地势较高,倒没有淌水,对面还有一户人家,前院看着还好,屋后却了破了一个大洞,屋墙也倒了一大片。里面早已经没了人。
十三上前敲了门,狐篱笆打开门,见是十三带着人回来了,忙把院门打开,众人进去后,他又将院门栓上。
这个院子挺小,只有三间屋子,两间里屋,一间堂屋,院子侧面有一个搭棚,里面以前作厨房用,棚倒塌以后里面脏乱成一团。而两间里屋有一间屋子墙面有明显的裂缝,也不知道这墙外面是什么,从外浸了水进来,整个墙面已经浸湿。屋子也潮湿得很。
在现代,这就是个危房!
不过,此时却是他们的栖身之地!
将东西放在屋檐下,狐大友和十三搬了东西在院子里简单搭了个灶台,卫三娘拿出锅准备烙饼。做饭还得柴禾,狐小媚和狐篱香,相氏等人在厨房里将仅有的柴禾搬出来。将剩下的面粉全部烙成了饼,饼烙好后,卫三娘又煮了清粥。
好在这院子偏僻,周围的人家户都离开了,院子里炊烟升起,一时也无人注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