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祖去探路,留我与阿施在此处等他。”
“原来是路都不熟,你们也敢闯进这大漠?胆子也真是大。”
赵桃花一双大眼眨巴着,问道:“你又为何出现在这儿?莫非眼观千里,耳听八方?”
艾依莞尔一笑:“我们哪里是活神仙?都是阿宝,他是个极有灵性的,觉察有人落难便引我们过来。”
赵惊弦正色对着骆驼拱手:“多谢宝兄相救!”逗得艾依跟侍女哈哈大笑。
言归正传,艾依劝道:“我带你们去族里吧,倘若继续在此处候着师祖,只怕他的人没盼着,你们倒先渴死饿死。到时候化作两具干尸是想他来收葬么?”
这个少女许是生性爽快,举止行动没有几丝拘谨,这般生啊死啊地字眼也不忌讳,但偏偏话里十分中肯。赵惊弦心里计较:没水没粮,苏施病了。即便自己熬得住,她估计也是要换个地方好好将养。
可是难题来了:他们走了,江朗亭若是回来如何知道他们去处?寻不着怎么办?赵惊弦听闻想在大漠里留下记号,只能是折些枝条插在沿途,可是周边放眼瞧去,连棵沙柳没有,真是把法子都堵死了。
怀里的苏施叫赵桃花无路可走,只能顾上一头。他将苏施搭在骆驼背上,自己坐稳了再将她扶在怀里跟着一主一仆走进月亮。
待江朗亭转了千百回从迷魂阵里闯出来,他慌忙辨了方向往回赶,好容易从风暴中走出来,却发现眼前事物变了大样,自己仿佛从来不曾见过,已经找不到徒儿与赵惊弦。
江朗亭心里一阵惊慌,只见周围没有人影,连骆驼都没有。
头顶只有一轮又大又圆的月亮,冷冷瞧着自己与坐骑,把他们的影子拖得老长。前方起起伏伏无数沙丘,后面照旧是一望无垠荒凉之地。他好不容易找到水源、绿洲的喜悦如今被打击得一干二净。心中只剩下忧虑:他们走去了哪儿?莫非是遭了匪徒?
此刻他才真的第一次后悔:当初为何不教阿施武功?若是教给她,那么,估计遇见什么也还能赢得几分生机,起码保个活路。如此一想,宁愿她日后为非作歹,去杀旁人,也不愿意她一点不通,无力自保——这或许也是他日后栽培她做了杀手的因由。
江朗亭如同无头苍蝇在大漠里乱转一天,此刻又惊惶徒儿的安危,他便再也支撑不住,纵使内力高强,第一次遇见大漠的人还是力不从心——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清啸便倒在了地上,一旁立着的骆驼焦躁不安地打着响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