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在耳边呼呼吹过,只片刻,直将人拉缰绳的双手都吹得僵了。
身边的芦苇、农田、树木、房舍不住后退,但头顶的璀璨的星河在一动不动,亘古不变,只将清冷的光辉撒到地上,然后被飞快的马蹄踩得碎了。
那个只穿了一件软皮甲,手执长长马槊的女子在前面飞奔。夜光勾勒出纤长挺拔的剪影,如此的潇洒明慧。
陈兰若跑得好快,出城之后,就一马当先冲在最前头。王慎无奈,只等不住催马紧跟。
二人座下都是日行千里的良驹,只片刻就将手下远远地甩在后面。
在他们身后,侍卫们都是惊慌地大叫:“军使,慢一些,慢一些!”
“陈将军,等等我们,等等我们。”
……
王慎有些喘不过气来:“兰若,等一下,我吃了大多酒,实在是经受不住,再跑我就要吐了。”
陈兰若回头看了他一眼,喝道:“堂堂王军使竟然骑不得马,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王慎苦笑着喊道:“实在是饮太多酒,又吹了凉风,兰若,你半夜来见过,怕是有事,这么跑你我还怎么说话?”
“谁说我要找你了?”陈兰若冷哼一声,但马速却慢下来。
她有回头朝后面的卫兵喝道:“你们几个别过来,王军使有军国大事要同我商议。”
王慎也朝手下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远远跟在后面,别来打搅。
他冲上前去,拉住陈兰若的缰绳:“兰若,咱们一道出来也有一阵日子,我一直想和你说话,可是你都避着。你也知道,我乃是一军军主,有的事情做起来也不方便。”
“怎么,不方便来寻我,嘿嘿,是啊,你是谁,王相公。我是谁,乡下野丫头。你若来寻我,岂不失了身份?”
王慎摇头:“这话是怎么说的?我也不是不想寻你,可每次找你,你都躲了,我知道我对不住你,心中愧疚。知道你不肯谅解我王慎,我心头虚,自然不敢来惹你?”
“不敢来惹我,你是个胆小鬼吗,当初在淮西也为什么来撩拨于我?”陈兰若大声冷笑。
她是个心高气傲之人,这些天能够和王慎团聚,心中有这无尽的欢喜,感觉每一天身上都充满了力气,有使不完的精力。也巴不得和王慎重归于好,倒在他怀里享受片刻的温存。这一年多来,她实在太累了,心中也实在太苦了,实在是需要有一个可以靠岸休息的港湾。
只需这贼子说上几句好话,求上一求就好。
当然,我陈兰若可不是别的女子,没有那么好哄的。
可是,可是这贼汉子只淡淡地说上几句话,就不再多言。
他他他,他想干什么,实在是可恶到了极点。
我不能原谅他,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