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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李晋

李晋手里玩弄着一根纤细的柳枝,穿过李家庭院后得一条羊肠小道,不远处探出几间破旧的房屋来。

说是破旧,也是和李家豪华的宽阔府邸相比的,在天骥城内,尤其是属于李家的房子,还是不管怎样都不比普通老百姓的房子差的,只是李家族人自是看不上这样的房屋。整齐的青石砌成的几间房子围成一个小院子,院后还有着几块菜地,虽然房屋存在的时间肯定不短了,也看得出到处修葺过得痕迹,但整体看上去也算得上整洁。小院西边的一间小屋,便是李晋的家了。

院子里,一年轻少妇身着粗布百褶裙,正在清洗着衣物。年轻少妇面容清秀,未施粉黛,长发绾起,虽然没有精心打扮,却是和一身简单的裙装相得益彰,一眼看去,仿佛她就应该是这样的,清丽自然。

一旁的石阶上,坐着一只可爱的小萝莉,身着鹅黄色的轻纱,手里拿着一个柳条编成的小鸟,正专心致志地玩着,她对着柳编小鸟小声絮说着什么,不时还发出咯咯的笑声,看得刚走进院子的李晋一时痴了。

“晋儿回来了!”年轻少妇看到李晋,眉眼间突然冒出一丝喜色,紧接着却是故作埋怨道:“你怎么丢下小琴小姐不管,让她自个儿乱跑啊!你自己贪玩野去了吧?”

“娘亲。”李晋苦笑着打了个招呼,这哪里是哥丢下她不管啊,是她赌气冲走了,把哥给扔在那被人奚落好吧?心里这么想着,但他看到门前阶梯上坐着的鹅黄轻纱包裹着的小萝莉,却是生不起气来。李晋摸了摸鼻子,对着小萝莉喊了一声:“小琴姐姐。”

“小晋弟弟!”小萝莉见是自己的玩伴回来了,丝毫没有为自己刚才“抛弃”对方的行为感到不好意思,甜甜地喊道,“你答应我今天要送我一只小兔子的,在哪在哪?”

李晋点点头:“我昨天便编好了,我这就去给你拿!”说完,便径自飞奔进自己的卧室。

李晋卧室朴素整洁,是自己娘亲每天打扫收拾的,一张床,一张靠窗的书桌,一把椅子,墙角还有一些捆成一捆一捆的柳条,便是卧室里的全部了。卧室的窗台上,摆放着许多柳条编成的小玩意儿,动物、植物皆有不说,还有袖珍版的桌椅板凳,刀剑模型。这些都是李晋闲暇时自娱自乐编织而成,栩栩如生。说起来,李晋就好像生来便有这天赋一般,四岁时开始便无师自通,编出的柳器十分结实耐用,院子里的邻居们家中或多或少都有他编成的器具。而这一类袖珍的小玩意儿也是受到院子内其他同龄小伙伴的喜爱。一次李晋在李家庭院里编织一只蝴蝶时,便被李琴琴瞧见了。李琴琴亲眼目睹了一根根不起眼的柳条渐渐变成了一只大蝴蝶。从此,这个大自己三个月的小萝莉就成了自己的忠实粉丝。

“五年了啊——”

李晋拿起书桌上一只新编的柳编小兔,缓缓抚摸着,眼中泛起一丝莫名的惆怅和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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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李晋的柳编技术大成出师,离开了襄阳。他踌躇满志,正准备把这项传统手艺发扬流传下去时,却在见义勇为搭救一名落水儿童时,不慎被河水卷走。待得他悠悠醒转时,业已重生到了这片陌生的兽魂大陆。

经过几年的适应,李晋也渐渐接受了这个现实。既来之则安之,反正这个世界也有柳树,虽说与前世的那种人工种植的柳属灌木有些不同,却是更加坚韧易于弯曲,而且还不用经过泡制熏染等准备工序,便可直接使用。不如就把这份手艺在这里生根发芽吧,也别弱了咱柳编大师的名头,李晋暗自想到。

李晋本也算是李闻洛六弟李闻裕的儿子,就算是庶出,不说锦衣玉食,却也不会母子俩住到李家这偏僻的小院里来。可惜李晋的生母秋蓉仅仅只是李闻裕的一个丫鬟,在这位李家大少酒醉后让秋蓉怀上了李晋。而李闻裕的正房夫人却是来自皇室徐家的一位郡主,虽说对自己丈夫和贴身丫鬟的龌龊也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丫鬟产子却是让她不能容忍的。因此,李晋母子便得到了诸多的特殊“照顾”。好在李闻裕从中斡旋,秋蓉好歹是伺候自己多年的丫鬟,李晋好歹也是自己的亲生孩子不是,再加上自己大哥的小儿子李瑜与李晋从小便玩在一起,小公主李琴琴也是整天黏着她的这位小弟弟,大家不看僧面看佛面,李晋母子的境况虽说清贫,日子还算过得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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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晋弟弟。”李晋听到呼喊,回过神来,原来是李琴琴见李晋久久没有出来,便自己跑到了李晋卧室门前。李晋连忙回身,将柳编小兔递给小萝莉:“喏,送你的!”

“哇,好可爱!谢谢小晋弟弟。”小萝莉接过小兔,忍不住亲了一口,欢喜地蹦了起来。

“呵呵。”李晋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自己后脑勺。自己前世六岁开始学柳编,从此一心扑在了柳编技艺上,十年时间手艺大成,天赋之强震惊了整个柳编之乡,但他却是从未和同龄女孩过多接触过。再加上重生对他的心性也有着一些潜移默化的影响,现龄五岁半的他也不禁对这位同龄姐姐有着浓厚的好感。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呼喊声:“院子里的族人都出来!听好了,家主有令!”

在院子里的人们纷纷出来,集合到院子里,好奇地望向一位年轻小伙子。年轻小伙穿着李家制式的弟子服,显得十分英武,而他肩上那只娇小的白羽雀,大家一看便知道是这年轻小伙的魂宠了。

“李方,你来了。”秋蓉笑着跟这年轻小伙打招呼。

“嗯!大家都在吧?”李方朝秋蓉点了点头,算是招呼了,“是这样,今年的开蒙仪式结束了,二长老也已经回到了城内。家主叫我通知大家,今年这十六名开蒙的小族人,和明年将要举行开蒙的小弟弟妹妹们,明天一大早需要到宗祠祭祖。张婶家那小子一会就回来了,记得再提醒他一句,别明天误了时辰。小晋明年就满六岁了,是要去开蒙契约魂宠的,所以明天也得去——啊,小琴小姐也在这里!小琴小姐可让我好找,您明天清晨也得去宗祠,可别忘了。”李方见到李琴琴和李晋从房中走出来,也是暗吃一惊,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把家主命令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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