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汗尊王吉祥万福!”话至此,唐僧不再傻乎乎地站在一旁,当下须赶紧不失时机地表明身份才适宜,于是他速行僧礼道,“贫道正是玄奘。”
“哈哈哈哈……”叶护可汗仰天大笑,“本王得闻玄奘法师已久,不承想刚来碎叶城就遇上,真是天赐的好运气。”
“可汗尊王,贫道受兄长之托,专程带了敬品诚献,还望笑纳。”
既是消除了敌意,玄奘立刻亲自从剩余的礼品中挑选了最好的几件献上,他的此举不求叶护可汗的帮助,但求其不要为难自己。
一路行来,麹文泰的二十四封信让玄奘清楚地认识到了“背靠大山”的重要性与必要性,影响西行的因素除了地理环境以外,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与沿途的大小国家修友,往后想要顺利前往天竺,当务之急就是必须取得西突厥叶护可汗的帮助。
孟赢溪不懂突厥语,但仅观形势就明判危机已过去,她心下暗自起笑,“此人欢信认识,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唐僧对他送出这般厚礼,那么应该是遇到了嗜血的突厥王,难怪碎叶城中的老百姓会唯恐避之不及。”
礼物的分量一目了然,叶护可汗欢心不已,他扬手道:“难得高昌还没忘了本王的恩德,来人……纳礼。”
突厥大军此次出行狩猎的收获颇丰,颇为顺心,再则礼物的作用也彰显了出来,高昌国离西突厥那么远,麹文泰还不忘让信使与这位僧人带礼物来敬献给自己,令人很有面子,叶护可汗收下礼物后,对玄奘非常客气,先派官员把玄奘送到可汗居住过的行宫(稍微大一些的帐篷)安置好,然后自己才接着去打猎。
住下之后,欢信向一头雾水的其他几人介绍了详细情况,事情的明了叫所有人都安了心。
不过,孟赢溪还是稍有不解,她用孟斐斯语专门对唐僧道:“玄奘,这个突厥王叶护可汗好像不信佛吧,不然他怎会将你这位高僧留下,自己跑去打猎行乐,这种冷淡的待遇暗示着你与佛教对于他来说无足轻重,所以此后要小心一点。”
“嗯,说得是。”唐僧回,“我也有这想法,叶护可汗是看在麹文泰的面子上才宽待我们,而非因为佛教,我以后会注意,千万不可以得罪他,否则后果实难预料。”
欢信听不懂他们二人间古怪的谈话,不过他从面色中仿佛猜测到了一些意思,既然见到了突厥王叶护可汗,那么欢信护送玄奘法师的任务就即将结束,这一路走来虽然磕磕碰碰十分艰难,人员与物资的损失巨大,但至少玄奘法师毫无损,也还算顺利,他不想到了却出什么纰漏,即便是心情。
见突厥兵不在附近,欢信便在话尾小声续言道:“玄奘法师,悟空师父,可汗是一个行事很有章法的人物,他之所以没有留下来待客而是继续打猎,这乃是为他们的族人谋虑,将士与百姓们都要吃饭,只有肚子无忧才能怡然闲坐,更何况还要准备一些款待偶遇客人的物资。”
“呵呵”孟赢溪笑道,“御史大人不愧是国之信使,有气度,还老谋深算,你说的话确实有理,中听。”
“还是御史大人考虑的周全,贫道明白了。”唐僧点头赞同。
三天以后,叶护可汗满载而归,他特意将玄奘请到装饰一新,金碧辉煌的的大帐篷里见面。
“哈哈哈哈……这几日冷落法师了,不知玄奘法师住的可好,吃的可好?”在玄奘离大帐还有三十几步远的时候,叶护可汗便亲自出迎,他一边嘘寒问暖一边引玄奘入内就座。
“感谢尊王体恤,贫道在此受用不尽,一切都很好。”
进入大帐后,玄奘才现几乎所有西突厥的贵族和官员都在场,在可汗面前整整齐齐的坐成两排,后边还站着全副披挂的武士护卫,肃杀的威仪俨然自现。
按照突厥人的生活习惯,为了防止火灾(一旦失火,会给草原带来极大的损失),突厥人不使用木器,一般都是帐篷里铺上厚厚的地毯席地而坐。但是为了表示对玄奘的尊敬,叶护可汗特意准备了一把铁交床,铺上厚厚的坐垫,好让玄奘坐得舒服。
在这空闲的三天里,唐僧对突厥人的习俗获知了不少,眼前这特殊的摆设使得他感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