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霜的落寞
他知道自己的哥哥有不少坏毛病,但不管怎么说,他们是亲兄弟,是从一个娘亲的肚子里爬出来的。
几十年前那一场储位之争,要不是硕王相让,怕是他今天也坐不上这把龙椅。
多少年来,硕王为了怕他心生芥蒂,对朝政向来不闻不问,只管自己吃喝享乐。
他明白,这是哥哥让他放心,让他安心的去当一个治国安邦的好皇帝。
“父皇节哀!”一众皇子全都跪倒在地,出声劝慰。
“罢了!”武帝无意识地挥了挥手,在秦英的搀扶下勉强站起身来,而后道:“按着皇家仪典厚礼安葬,别……别亏代了你们大伯。”
因为这个意外,那把落日弓的事便也没人再提。
冬围惨淡收场,留下了无尽遗憾。
隐逸冷眼看着这一切,心头无数个疑问画起。
回宫的路上,倒是常欢忍不住了,把缰绳往另一个赶车人手里一塞,自顾地爬进车箱,然后小声跟隐逸道:
“主子,奴才怎么觉着这事儿跟那丫头脱不了干系?”
隐逸一抬手,“啪”地一巴掌打在常欢头上——
“胡说什么!”
常欢“哎哟”一声,却没放弃自己的想法——
“真的!主子您没现凌王的神色有些不对劲么!而且中间咱们遇到她那会儿,那两人就在一起嘀咕了什么。奴才觉得一定是这样的!”
“说了不让你胡说!”隐逸板起脸,渐了怒意。
常欢一吐舌,乖乖地又爬回车外。
隐逸的两道剑眉揪得越来越紧,常欢的话他何尝会想不到,他甚至知道慕容雪有足够的杀硕王的理由。
可是那样的死法又实在是让他有些触目惊心。
从潜意识里他就不愿意慕容雪染上太多的血腥,总觉得那个白衣女孩应该是这世界上最纯洁的一朵雪莲。
她可以傲视这世间的一切,但唯独不应该淌进血泊地狱。
可只惜,她偏偏选择了杀戮。
他试图将她拉回,也确是做出了努力。
可惜到头来,她还是坐上了东方凌的马车,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了凌王府吧?
……
接下来的日子,整个儿国都都覆盖在老硕王离世的yn霾中。
那一片抑郁让人们觉得连呼吸都是有些费力的。
但是悲伤的只是皇族,对于百姓们来说,硕王那老头子死了,可真是活该。
甚至有人私下里说这就是上天的报应,老头子平时坏事做尽,这也算是老天爷借着猛兽之口给咱们出了口恶气!
隐逸在硕王的丧事之后跟武帝辞行,武帝却没有马上应下,只是说:
“这眼瞅就再有三天就进腊月了,东盛太子再等等,腊月初十那里宫里的酒窖就要开启,到时候再走,顺便带几坛封了百年的好酒去给你父皇!”
他没有拒绝的理由,便只好在这炎赤国多留了些时日。
……
自那日冬围之后,慕容雪开始为自己现在这副身制定了严格的训练计划。
除去从前慕容世家的那一套古武,还全面整合了国安局行动处对特工少年的特训方式。
慕容霜住的那个院子本就是东方凌给她准备的,现在她人回来,慕容霜就被碧晴带去了偏院儿跟自己挨着住。
但是小丫头对于这个已经有了明显变化的姐姐生出许多好奇,白天的时候总是会偷偷地溜到慕容雪的院子里看她习武。
而她对自己的训练总是从夜里开始,到天际白时才算结束。
于是,很多时候,慕容霜在院子里的石椅上一坐就是一宿。
女孩也不多话,只是用那种越来越崇拜也越来越奇怪的眼光打量着眼前的一切,渐渐地,便从最初的迷茫,到了后来的习惯。
她没有去问慕容雪为什么突然就会了武功,也没有问她这一套很怪异的身法是从哪里学来的。
她知道,有些事就算是问了,姐姐也不会说。
其实这样很好,东方凌虽然从来也没跟她说过一句话,但是凌王府是安全的,这一点她深信不疑。
更何况碧晴人好,由她管着这府里内院儿的事,总是不会让她受欺负的。
如今大仇已报,她似乎也没有什么希望。
如果一定要讲,那慕容霜只是想让日子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流逝下去,一直到有一天年老。
慕容雪最开始的几天还会时不时的问问这个妹妹困不困,还会劝她多给自己加件衣裳。
可是到后来,现这丫头实在是倔强,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她的生活其实是很有规律的,之所以要将这些训练放在夜里进行,一来是因为这段时间没有人来打扰,二来是因为东方凌早上要去上朝,一般下午才会回到府里。
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利用他没回府的时间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