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似笑非笑地道:“怎么,不相信我的话?放心,若真有蛇窜出来,我一定会挡在你面前。”
韫仪连忙掩饰着笑道:“我怎会不相信二公子,我只是在想,这雪莲不知要到何时才会开花,会否要等很久。”
李世民仔细看了一眼雪莲道:“虽然仍是花苞,但比我前日来时所看到的大了一些,花瓣闭合的也没这么紧,应该很快就会开了。”说着,他打开一直拿在手里的牛皮袋,从中取出干粮和水递给韫仪,“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吧。”
韫仪确实饿了,道了声谢后便取过来食用,李世民在将纸笔放在一块山石上后,也取了一块干粮充饥,幸好此处风雪不至,否则纸放不了一会儿,就会被融化的雪水所打湿。
李世民一边啃着干粮,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旁边的韫仪,他确实想要将雪莲花开的姿态画下来寄给无垢,一偿其心愿;但也同时借此设局,想来一个引蛇出洞,始终怀疑眼前的梅雪就是刺客。
他一直以为,梅雪会在自己背她的途中下手,毕竟那是最合适不过的机会,所以这一路上,他都小心提防,尤其是环在脖子上的那两只手,即便段志宏没有听懂他的意思,暗中跟随,他也有信心将之制服,结果却一直没什么动静,平平安安地到了此处。
究竟……是他多疑了,还是梅雪太过沉得住气?
在满腹疑惑之中,他吃完了干粮,拍一拍手中的残渣,走到洞口静静地注视着那朵如少女一般含羞未放的雪莲。
韫仪走到他身边,轻声道:“二公子可是在想长孙小姐?”
李世民笑一笑道:“上次见到无垢还是在去年,转眼已是一年多了,也不知她如今在朱鸢县那边好不好。”
韫仪蹙眉道:“长孙小姐是朱鸢县人氏吗?”她明明记得长孙氏乃是洛阳大族,自北魏至大隋能人辈出,可谓“门传钟鼎,家世山河”,较李家还要盛过一些,怎么会住到朱鸢这么一个她听都没听过的小县去。
李世民摇头道:“无垢是洛阳人氏,不过因为她舅父被贬官为朱鸢县主簿,所以跟着一道过去了。“
韫仪恍然之余,又升起新的疑惑,“长孙小姐随他舅父生活吗?”
“嗯,无垢父亲在大业五年时过世,同父异母的兄长容不下他们,百般刁难,高伯父便将他们接到了自己家中生活,这一待就是四年。”
韫仪笑道:“如此说来,长孙小姐的舅父倒是一个极好的人。”
李世民颔首道:“高伯父确实很好,我与无垢的婚约也是他一手促成的,不过因为我母亲突然过世,所以要等三年孝满之后方才能够成婚。”
“您既然惦念长孙小姐,何不亲往朱鸢县探望?”面对韫仪的话语,李世民苦笑道:“我也想,但朱鸢县位处岭南,离此路遥远,且府里又才出了刺客的事情,父亲伤势反复,至今未愈,如何能够走得开,所以我才那么希望你能够将雪莲花开的姿态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