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所谓的大意并非真的意外,而是秀珠故意将厨房的人遣开,造成他们将药煎焦了的现象,而她就顺理成章接过煎药这桩差事,方便她动手脚。
眼下,长孙氏手里的安胎药,正是秀珠加淡竹叶所煎,在煎好之后,就立刻将淡竹叶自药渣之中取出来丢弃,神不知鬼不觉。
长孙氏取过帕子替她拭去额上的汗,温言道:“经过上次的教训,相信他们不敢了。”
“事关小姐与小世子安危,还是小心一些为好。”说话间,见长孙氏一直瞧着她,秀珠抚一抚脸颊,疑惑地道:“小姐在看什么,可是奴婢脸脏了?”
长孙氏摇头道:“没有,只是……我这阵子经常斥责你,你也不常与我说话,我还以为你生我气了。”
秀珠一怔,旋即神色复杂地道:“不管出了什么事,您都是奴婢最亲的小姐,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只是……小姐恐怕已经不喜欢奴婢了。”
“谁说的。”长孙氏抚着她脸颊,温言道:“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被人斥还舅家之时,是谁不离不弃,一直跟在我身边,你于我,早就与亲人无异。”
她这番话,触动了秀珠的心肠,动容地道:“小姐,您是说真的吗?”
“傻丫头,我骗你做什么。”长孙氏感慨地道:“还记得你刚来我身边时,你我都还是小小的人儿,一转眼,都已经那么多年过去了。”停顿片刻,她又道:“待我诞下孩子,精神好一些之后,就替你择一门好亲事,让你风风光光的嫁过去,算是我谢谢你这十多年来的陪伴。”
“小姐!”秀珠没想到长孙氏如此记着她,感动不已,脱口道:“奴婢不嫁,奴婢要一直陪着小姐。”
长孙氏笑言道:“我何尝不想,但终归是嫁得一个好归宿更重要;若是你为我而孤独终老,我这一生都不会安宁。”
“谢谢小姐。”秀珠也就是心情激荡之下随口一说,她这会儿一颗芳心全系在了丁阳身上,又岂会真想一辈子留在长孙氏身边。
长孙氏微微一笑,捧起温热的安胎药欲饮,秀珠眸中掠过一抹挣扎之色,虽然这会儿,小姐与杨妃亲近,但小姐心时始终念着自己,相较之下,自己却这样算计小姐,会否太过份了一些?
想到此处,她几乎想张口叫住长孙氏,但这个念头只出现了一会儿,便被她压了下去,自己这么做,是为了小姐好,省得她被杨氏害了还不知;再说,淡竹叶只是令其胎气不稳罢了,并不会害了孩子,无需担心。
在秀珠转念之时,长孙氏已经喝下了那碗药,递过空碗道:“我有些乏了,想睡了一会儿,你也下去休息吧。”
“嗯。”在替长孙氏掖好被子后,秀珠退了出去,她也确实有些累了,在命侍女文兰好生守在外面后,便回了自己屋中歇息。
不知过了多久,秀珠迷迷糊糊的听到耳边有人不停地在叫她,半睁了困顿的眼眸,慵懒地道:“什么事?”
“王妃出事了,秀珠姐你快起来,快些啊!”文兰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拉着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