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东征军离开广州的同时,省港罢工委员会和广州各业工会自发组织的总计近四千余人的卫生队、运输队,和东征军一道开赴前线。
广九铁路上,一列很长的“闷罐”列车的第二节车厢里,灯火通明。无线电员发报的“嘀嘀”声,作战参谋调动部队和传达各种命令的口令,显示出一种繁忙而有条不紊的紧张气氛。
在一侧的车厢板上,挂着一幅墨迹未干的《重征东江训戒》:一、军人的最后目的,是在于死。古语所谓好汉死在阵头上、孔子所谓“杀身成仁”是也。二、打胜仗的秘诀:严守纪律、服从命令、保护人民、万众一心。三、革命军口号:不要钱、不要命、爱国家、爱百姓……
这里就是第二次东征军的总指挥部,如果这个时候,一颗炮弹落在这里,那么陈炯明的部队,可以不战而胜了。
因为此刻三个纵队之中的指挥官,除了何应钦在前线指挥外,其余的李济深,程潜已经全部来到了这里。
孙兴华站在一旁,看着面前这些大佬们,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
反正这次党军第一团的任务,就是保护总指挥部的安全,孙兴华倒是不担心什么,只要陈炯明不出动成群的飞机,轰炸这里的车厢,在安全问题上面,孙兴华根本就不用担心。
当然,陈炯明拥有成建制的机群,比孙兴华在后世购买彩票中奖的几率还要小。
“辅国,你来汇报下情况。”就在孙兴华无限畅想的时候,蒋校长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个时候,众人这才发现,穿着灰色军装的孙兴华,原来也在这里。
不过看着蒋校长慈善的目光,众人清楚一点,孙兴华这个第一次东征红人,仍然没有失去他在蒋校长心里的地位。
“是,校长。”孙兴华急忙走到了地图面前。
毕竟孙兴华自从蒋校长任命党军第一团为总指挥部的警卫部队后,孙兴华就一直跟随在蒋校长的身旁,对于战场上面发生的一切,孙兴华是十分了解的。
车厢前端铺着绒布的长条桌上,摊着一张用红蓝铅笔标满各种箭头的作战地图,桌子四周,蒋校长、周主任、苏联顾问、总指挥部参谋长胡谦等人,全部围了过来。
孙兴华把指挥棒放在了惠州的位置上,严肃的说着:“根据何应钦师长提供的情报,今天早晨,原已进至博罗—石龙一线的陈军李易标部、翁腾辉的两个团,闻我大军起征的消息后,全部跑回惠州去了。”
四周的人员,脸上全部露出了笑容。
不过孙兴华的脸上,可是没有任何的笑容,指挥棒在地图上面惠州的地方,狠狠的敲打了两下:“也就是说我们面临的第一个目标,也是关系此次东征成败的关键一仗,就是惠州。惠州,这是陈炯明手中的一张王牌,是陈炯明作恶东江的主要支撑,第一次东征,我们部队在战略上的考虑,绕过了它。但我们这次第一个目标就是要攻下惠州,只要我们集中全力一举攻下惠州,就彻底打跨了陈炯明的士气。后面的仗,也就好打多了。”
“辅国说的对,这次我们一定要拿下惠州。”蒋校长随即说了一句,目光也坚定了起来。
其余的人互相看了一眼,第二纵队指挥官李济深缓缓的说着:“蒋总指挥,惠州三面环水,墙高水深,加之城南又有飞蛾岭作屏障,易守不易攻,素称天险。两千余年来,围绕惠州的战争不断,著名的就有几十次,但从未有被攻破的记载。”
程潜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接着说:“1923年,孙总理曾亲率三万大军向惠州进攻,还有几架飞机支援战斗,向城内投下了数百颗炸弹,甚至像伊凡雷帝攻占喀山那样,在惠州东南城门墙下挖了地道,埋上地雷,把城墙炸塌了一百多米,但敌人很快在被炸塌的地方用圆木尖柱修了防御工事,仍把惠州守住了。”
后面的话,程潜并没有说下去,因为他看到了蒋校长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
周主任听到众人的意见,随即对蒋校长说:“校长,惠州城防司令杨坤如可是著名的陈军骁将。陈炯明也多次扬言,就是派来神兵天将,也拿惠州无可奈何。如果我们强攻惠州,我还是有点担心,万一攻不下来惠州,部队受了重挫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