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的征兆便是那座高山的垮塌。千丈山峰，自山顶始，寸寸崩裂，巨大的裂岩从千丈高处掉落下来，然后源源不断地滚向村庄，有如汹涌的波涛。

烟尘四起，来自北方的烟尘掩盖了半边星月，那高山之上惨嚎不断，是妖兽们绝望的悲号。

小灵望着北方高山，面目略有悲戚，但总体上还算平静。

她说道：“这是我为我们安排的结局，与其让整个世界毁灭在你手中，不如让我亲手毁灭这个世界。”

“有什么区别吗？”素铭叹息问道。

“区别在于，我不是死在你的手里，而是在世界末日来临时，还能和你厮守在一起。”

素铭微笑，或许这个结局是真的要比他想象中更美好一点。

“能抱着我吗？我不想一个人寒冷的死掉。”小灵靠在素铭的怀里说道。

素铭轻轻地揽着小灵，心思莫名。

北方的高山崩毁，地面开始剧烈颤动起来，小镇上响起了持续不断的惨呼之声。拉面店的老板正在烹饪，却不想地面摇晃，他一个没站稳，一头栽倒在油锅里。

南山上的那位向导，正趁着夜幕下山回家，颤抖的地面让他摔倒在地上，然后顺着百丈高坡滚落下来。血染透了衣襟，血肉模糊，在难以辨清原来的样子。

那位画师，感受到地面上异变，心中已经知道发生了何事，为了不让自己看到更恐怖的景象，他直接跳到了井里。

小灵的父母，那位老夫妇，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然后哭喊着抱在了一起。屋内一根房梁断裂，紧接着数根大木塌了下来，将两位老夫妇掩埋在了屋底下。

整个世界真正开始步入毁灭了。

大树毫无征兆地崩碎，喷涌的岩浆流铺天盖地而来，天空暗云涌动，再无星月可见，而从岩浆里冒出的浓浓黑烟，更是呛得令人窒息。

小灵难受地咳嗽了几声，娇躯在不断颤抖，她紧紧着抓住素铭的袖子，这时候，不知哪来的勇气，她忽然抱紧素铭，然后吻了过去。

“其实如果你一开始杀了我们，那应该是最好的结局，这样第一个故事就会完结，而故事的女主也将不会是我，我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

小灵哭得很厉害，梨花带雨，泪下沾襟。

“但是我很傻，我傻傻地认为只要我做得足够好，你就不会离开我们，那我们将会是故事里最幸福美满的一对。”

“你不傻，是我心太硬了。”素铭在小灵的耳畔轻声说道。

小灵狠狠地用小拳头垂在素铭的胸膛上，却又在落拳的一刻手劲缓了下来。

小手放在素铭的胸膛上良久，她低泣道：“是我们本不应该存在。”

大地的颤动愈加厉害，炽烈的岩浆开始向两人扑来。

“你害怕吗？”小灵问。

“不怕。”

小灵破涕为笑：“我就喜欢这样的你，那么好好活下去吧。”

“不问我什么吗？”

小灵摇头：“我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了。”

素铭不知不觉落下了眼泪，心莫名抽痛了一下。

一道皓白的光线自小灵的指尖亮了起来，小灵如同圣女一般，温润的光华照亮了她的秀丽的脸颊，照亮了她明亮的瞳眸。

后方赤色的岩浆涌了上来，小灵被岩浆彻底吞没。

而随着小灵的最后一丝皓芒消散，素铭也被送回了最初那个黑暗的空间内。

一切又重回到了起点，那么接下来的路怎么走？

素铭没有问自己这个问题，因为他大概已经知晓这个空间的规则了。

半个月后，在各种灵丹妙药的催动下，他终于成功突破了玄师八阶。于是，他拿出了天灵印，开始向玄师九阶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