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唐的历法中,当前以戊寅元历为主。
但李淳风提及这套历法有差缺之处。
历法不准确,四季、气节、时辰便有偏差。
对相师而言,这是基础出了错,属于致命的缺陷。
推衍术算再厉害,最为基础的地方出了问题,推算便难言准确。
即便是李淳风和袁天纲,也是打马虎眼的高手。
有些事情不是这两人想说就能说清楚,只能如烂陀寺的僧人一样,提及有伤天和。
但研读过相术的一些书籍,又参与过这些人的推衍,李鸿儒很清楚这是李淳风等人有心无力。
没什么嘴巴上说不得的事情,一些事情是牵扯过大,而一些事情是自己压根算不出来,只能靠嘴巴糊弄过去。
终其原因,历法在其中占据了很大一部分因素。
甚至于有些相师不得不钻研多套历法,运用不同的时间来做推算。
这会让推算出现截然不同的结果。
李鸿儒偶注意宁王时,也看着手中这册《大皇天历》,连连翻页观看。
宁王的要求只是引起陪同僧人的一声劝诫,随即便应声了下去。
这些僧人可以不理睬烽火,也不用理会城卫官,甚至与城主谈笑风生,但在吐浑国王庭面前,姿态难于抬起来。
双方压根不是一个级别的人。
除非是将天柱王等人抬出来,才能和宁王唱对台戏,甚至于让宁王难堪。
阅读一册珍藏的书籍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事情迅速平息了下去。
李鸿儒随手抽了两册书籍,这才放下书,在附近转悠查看。
宝殿藏书诸多,但汉文字内容的书籍有限,他思索着《大皇天历》,又与当前的戊寅元历做对比,只觉后者更为精确一些。
诸多事物都是新人胜旧人。
历史在前进,不仅仅是历法,便是术法,武技等都不断在变化。
若非战争的影响,让一些传承断绝,诸多方面齐齐胜过前人并非难事。
“但这套历法也有可取之处!”
《大皇天历》有些过时,但其中不乏精华之处。
对历法研究者而言,这是可借鉴的宝典。
李鸿儒觉得李淳风能拿这册书参考一番,或许能将大唐的历法完 善得更好。
“这念什么?”
宁王占了一处大台? 端坐在台上,捧着一册书籍,一时冥思苦想? 一时神色恍然大悟? 又有不开解之处。
他也不避嫌? 碰到不懂之处便直接问僧人。
待得僧人难以作答,又将手下侍卫呼了上去。
“殿下,您观看的典籍太深奥了? 我们也看不懂!”
侍卫看了之后? 茫然回应了一声,这让宁王有些头疼。
“平常就要你们多读点书,这下可好? 连字都识不得!”
宁王抱怨了一声。
他的抱怨让一帮侍卫只能抬头望天。
“殿下? 您知识渊博都解析不得? 咱们这边详解这种古汉字的人便不算多了”侍卫道。
“人正? 刀术便正? 菩提达摩当年和梁武帝纸上论战虽是惜败? 但这套刀法亦被梁武帝大赞,挥的威能定然不低。”
宁王也不搭理侍卫的话,摸索之下好一阵自言自语。
宁王说到了两个人,李鸿儒对这两个名字有印象,他甚至还见过其中一位的法身。
菩提达摩便是他在万佛山所见的佛陀之一。
对方似乎创建了《洗髓经》? 而宁王拿的这套刀法也源于对方。
至于梁武帝? 那便是一两百年前的大人物? 梁国的开创者。
李鸿儒知晓对方? 还是因为对方神功天下无敌,最终却是个饿死的结局。
陶家的剑术亦是源于梁武帝同代的陶弘景。
陶弘景在当时到底是天下第二,还是天下第三? 让陶家人至今都有争议。
想来前面就是这两头拦路虎了。
李鸿儒心中微动时,只见一个侍卫朝着他走了过来。
“你似乎翻阅了两册古汉字历法,随我们来。”
侍卫话语客气,但腰间挎着的长刀并不客气,见得李鸿儒身体迟疑,已经用长刀的刀柄顶了一下。
李鸿儒只觉身体一阵巨疼,勉强平稳的伤势被对方强力一顶,几乎欲要吐血。
他身体一个趔趄,顿时引得侍卫一阵哄笑。
“原来是个草头子。”
草头子是吐浑人的骂人话,大致类似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之类的词语。
“这位大人,我堂弟走商队时有些风感,伤了身体,还在修养之中!”
见得李鸿儒被嘲,阿拉伊顿时出来躬身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