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夫人之前便是因着这个不愿意见我?”
桃红哭道,“我们家姑娘觉着当初没听您的,如今造成这样的境遇,已经无脸再见大人您了。这次还是奴婢实在看不下去,才偷偷的跑来见大人的。”
罗素坐着想了想,才让人准备纸笔,给徐莹写了封信。写完之后直接给了桃红。“你家姑娘既然不想见我,我便也不去见她了。现在能救她的除了她自己,旁人是没有法子的。说起来,这也是花家的家务事,我插不了手。也是你们家姑娘的私事,旁人不好插手。你只管带这信给她。她若是听进去了,便也能站起来,若是听不进去,日后,便让她好生做花家夫人吧。”
她虽然对徐莹的遭遇很是惋惜,可也知道,此时不能冲动。
徐莹毕竟是已经嫁人了。她不来见自己,肯定有多番考虑的。她有何必跑徐莹面前去。
不如让她自己想清楚了,自己走出这大宅门。
这天下间,可有好多比她处境更加艰难的女子了,不都活着好好的吗。想要活着好,能靠的唯有自己罢了。
桃红回到花家,徐莹已经睡醒了,正坐在梳妆台前郁郁寡欢。
桃红过去给她梳了头发。徐莹道,“你刚刚去了哪里,怎么醒来没见着你?”
桃红听着,赶紧跪在地上,“姑娘,奴婢刚刚出府去找罗大人了。”
听着桃红回答,徐莹一愣,“你怎么去找罗姐姐了,你这样大的胆子。”
“姑娘,奴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奴婢不能让人这么欺负姑娘啊。所以这才想着去求罗大人帮着您度过这难关的。若是罗大人愿意帮着你和二爷说说,兴许二爷就不怨你了。”
“这事情,罗姐姐又如何能帮上忙的。”说到底,也是内院的事情罢了。她自己没用,哪里还能让罗姐姐扯进来。
桃红赶紧从袖子里掏出罗素写的信。
“大人说,您看了这信,若是能想开。三日后她去北都城的时候,你便跟着她一道去。若是想不开,便留在这里继续和二爷好生过日子。罗大人还说,日子是人自己过出来的,想怎么过,就按着自己的心意过,别委屈了自己。旁人不心疼自己,自己得疼自己。孩子的事情本来就不是您想这般的,二爷这样怨你,你若是愿意受着那便受着,若是不想受着,就好好的站起来。”
听着罗素说的这番话,徐莹捂着嘴哭了起来,又急急忙忙的拆开了信件。
“徐妹妹,不管何时,你只记得,你是川州徐家的独女,是西南商会会长爱女。便是再落魄,也容不得旁人欺你半分。你曾说女子当有见识,才能立于世。如今轮着你自己,怎么便你想不开了。
你有这般的身份,财富,若是想做一番事业,成就必不在我之下。
只怕你未曾有这番决心,将自己困于方寸之地,数年之后,便只余下悠悠闺怨。
你只想清楚,这世间你最爱之人应当是谁,你这般委屈自己,又是为了何人?
若是你果真想不通,便当我未曾写过这封信。若想通,三日后,便随着我一同去北都城一番。你日后见识广阔,自当知道,今日之事,实为小事。不足为道。”
“罗姐姐。”徐莹捂着帕子哭的直流眼泪。
桃红赶紧在一边安慰。
罗素这边从桃红走后,便有些惦记徐莹的事情。
实际上,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若是以这个时代而言,她这样的想法和做法是有些特立独行,不合世俗的。毕竟这个时代的人都认为,女子就应该在内宅里伺候男人,受了委屈也憋着。而她则鼓励徐莹跟着她一起在外面去创事业,像男人一样过日子。
不过也许徐莹不听她的也说不定。
罗素心里有些纠结,一时间也不知道是想徐莹听她的,还是不听她的。
罗素和赵辞在川州毕竟待了这么长时间,吃穿用的东西都不少。这几天收拾下来,罗素颇有些劳累。赵辞这边也不轻松。工作交接起来,也是各种麻烦。
好在赵辞平日里是个有条理的人,川州的一应大小事务都记录在册,交接的时候只把册子好生交接了,再待着陈琦和川州其他官员认识便是。
陈琦跟着赵辞后面看遍了川州的城里城外,心里大为感慨。
陈琦虽然未曾来过川州。但是西南这块地方曾经多么被朝廷上下嫌弃,他可是有目共睹的。这样的穷乡僻壤之地,如今竟然一派的欣欣向荣。且用时才一年多而已。这般脱胎换骨的转变,真是让陈琦大为惊叹。
他看着自己身边这个比自己还要年轻两岁的赵辞,心里再无轻视之心。
也难怪陛下虽然知道赵辞乃是齐王一派,仍然这般重用。实在是看重其才啊。
回到别驾府,陈琦心悦诚服道,“赵大人,陈某佩服之至。大周能有陈大人这般俊杰,实乃百姓之福。”
赵辞回礼,“陈大人谬赞了。赵某有今日,不全是赵某之功劳,全耐川州上下一心。陈大人日后便知道了,这川州百姓,民风淳朴,个个勤勉。川州日后一定会更加富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