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你先回去吧,城墙上风大。”南承宁极力让自己显得平和一点,但说话的声音还是带了些许颤抖。
叶娇娇摇头,她就要在这里等着……
可她还没来得及表明决心,便感觉颈后一阵剧痛,南承宁虽然手无缚鸡之力,这一掌却是没有容情,叶娇娇眼前一黑,吭都没吭就晕死过去。
“你把她带走,我出城去看看情况。”南承宁将叶娇娇交到子木手上,“如果她醒了,看好她,这次绝不能让她胡闹!把她交给宋伟!”
“你疯了吧!”子木拽住南承宁的胳膊,“就你那两下子,出去凑什么热闹,不是找死么!”
“苏赤是为我去救人的,我已经欠了江进之!”南承宁目光灼灼地看着子木,“如果他再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我爹的在天之灵交待,他们本可以不必死,是我把他们扯进这场漩涡里,如果当年我收手不报仇,他们就不会有事!”
子木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你后悔了?”
是,后悔了,早在江进之死的时候南承宁就已经后悔了,但世上没有后悔药,既然已经为年轻气盛付出了代价,他只能死扛到底。
子木看着南承宁毅然决然的背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已经不是苏赤和阿珂是生是死的问题了,是南承宁对他自己的救赎,无人能够插手。
“开门。”南承宁很平静地向守城的士兵发令,守兵面面相觑:“南大人,孟将军交待过,擅出城者,死!”
“我说,开门!”南承宁一字一顿,面无表情,声音不大,透着刺骨之寒,守兵们各自缩了缩脖子,为何面对这样一个随推随倒的人,他们竟会生出如此的畏惧之心?
城门缓缓打开,南承宁纵马驰出,一际孤尘,叶娇娇在昏厥中兀自打了个寒颤……
“南承宁,你上哪去?”远处驰来两匹快马,苏赤厉声吆喝,“你别跟我说你是出来遛弯的!”
南承宁又惊又喜,苏赤回来了!怀里抱着个奄奄一息的女子,正是阿珂,身边还有一名红衣女子,居然是喜儿。
这是南承宁第一次觉得傅桓东的人看起来如此可爱。
“我中了诡谲的伎俩。”苏赤倒是很豁达,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尴尬,“多亏喜儿姑娘仗义援手!不过阿珂快不行了,我们赶紧先回城。南承宁,你出去有要事吗?”
他不傻,他当然知道南承宁出城是准备干什么的,可他没有说出来,为此南承宁心存感激,立刻接口:“先回城吧,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守城的士兵赶紧再次把城门打开,心情之雀跃,连他们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阿珂伤得很重,还好有宋伟在,叶娇娇醒来的时候,南承宁就坐在她床边。
她各种不好意思,赶紧坐起来:“我晕倒了吗,呜呜,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你躺着吧!”南承宁很温柔地把叶娇娇按回床铺,“苏赤和阿珂回来了,宋伟说阿珂伤得很重,不过没有性命之忧,养养就会好的。”
“那就好!”叶娇娇喜极而泣,“今天还好有阿珂姐姐,不然傅桓波就要攻城了,阿珂姐姐好人有好报,一定不会有事!我去看看她!”
“现在别去,宋伟说她需要安静。”南承宁替小东西顺了顺毛,“而且她也还没醒,至少等明日吧。”
噢噢!院中传来犬吠!
两人才来得及对视一眼,苏赤的身影已经掠进了房间:“你们没事吧?”
眼见南承宁和叶娇娇都是好端端的,苏赤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刚才诡谲来了,来送信,我怕他趁机下了黑手。”
送信?南承宁微微蹙眉:“信拿来我看看。”
他展开信纸,读完,合上,唇边扬起一丝诡异的笑。
叶娇娇一把将信抢走了去看,看完以后忍不住骂娘:“傅恒波也太无耻了!居然拿大哥和傅芸芸的命来要挟你!”
苏赤眼神一凌:“怎么说?”
叶娇娇哼道:“他说如果南承宁不担下勾结西梁的罪名,就等着替大哥和傅芸芸收尸。”
“你也别生气。”南承宁对叶娇娇很温柔地笑笑,“这封信给我们传递了两个很有用的信息。其一,傅桓波绝不想让弑君的事传出去,才会逼我来当替死鬼,这点不止针对滁州城里的守兵,还包括他那里的人马!这点是我们此刻必须好好利用的!第二,叶大福要挟的是我们,傅芸芸针对的可不是我们,这只能说明,他来了!否则单凭一个喜儿,苏赤只怕未必能救出阿珂!”<